第七章:自古丐帮不好惹
郭蝈儿一翻眼睛:“我也是服了,人家答应嫁给你了么?你就成天开口媳妇闭口媳妇地占便宜!”
八宝急道:“你先别管这个,反正我刚才看见的那姑娘,跟她长的一模一样,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小偷给追丢了。”
郭蝈儿瞪大眼睛:“我去,你这是见色忘利啊,十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幸亏刚才上台时我的包袱是自己背着的,没交给你。”
八宝赔笑道:“现在只剩你那一份银子了,咱俩可是亲师兄弟,得同甘共苦,同舟共济......”
郭蝈儿气道:“我同你个大头鬼啊!唉,算了,先出去找个地方落脚吧。”
俩人出了北瓦,见不远处就有一家云来客栈,走进去一问价,房费不包饭食,每天二百文钱。
南宋宁宗、理宗两朝,大约1两银子=3贯钱=1石米。郭蝈儿在大牢里跟犯人们闲聊时,已经把这个朝代的基本民生情况都打听清楚了,他此刻心里合计了一下,觉得价格还可以,就跟大掌柜说要开间房,先住十天。
大掌柜拿出登记簿子,伸手朝他俩要公验。
“公验”就是通行证,当时人们要想出远门离开自己的家乡,必须得到辖区的户籍管理部门申请这个东西。
在钱塘县衙里和童统谈条件时,郭蝈儿谎称自己和师哥是从北方边境一路卖艺过来的,不想遭遇歹徒,包括公验在内的所有财物都被洗劫一空。因此“够意思”的童统在赠送的出狱“大礼包”中,除了每人两套衣帽、十两白银,还特地给补办了临时公验。
大掌柜接过郭蝈儿和八宝递来的公验,边登记边默念:“郭云麒,范云山,祖籍......”
拿了钥匙开门进房,郭蝈儿和八宝见屋里拾掇得干净整洁,都挺满意,不过古代的旅店没有双人间,他俩得有一个睡在小榻上。
八宝很“自觉”地要睡小榻,郭蝈儿嘴角一挑:“得了吧,你是师哥,还是你睡床吧。”
相声界讲究“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虽然平时郭蝈儿爱“毒舌”地挤兑八宝,但在正事上他还是很遵循长幼之序的。
接下来的头三天,郭蝈儿和八宝把这临安府的外城由南到北、从东至西地全“趟”了一遍,一来要熟悉生存环境,二来也是在找寻最佳的撂地之所。
因为俩人经过一番研究,发现想一开始就在瓦子里演出是行不通的,首先租场地和制作围栏戏台的钱就花不起,再者单凭他们两个演员,也撑不起一座勾栏来,所以只得先从“基层”做起,沿街卖艺了。
第四日清晨,郭蝈儿和八宝五更时分就起身了,将这几天找木作(木匠)打制的玉子、七块板、醒木等道具放入自己缝制的挎包,收拾停当后俩人出客栈往北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兴庆坊。
这时已经有卖早市的店家在营业了,他们在小摊子上点了两盘四色兜子和一壶热茶,待得吃饱喝足,长街两边的商户都已陆续开门,行人络绎不绝。
郭蝈儿拿出唱数来宝伴奏用的七块板,一手大舀(两扇大竹板)一手节子(五扇小竹板),打着花点儿就走到了一家药铺门外,开口唱道:“竹板儿打,进街来,铺户这个买卖两边排,是也有买,也有卖,也有这个幌子和招牌。金招牌,银招牌,里里外外的挂出来。说你也来,我也来,大掌柜的发了财!您老发财我沾光,路过相求来拜望。一拜君,二拜臣,三拜掌柜的大量人......”
数来宝追溯到最早也是在明朝才有起源的,南宋时谁见过这个啊?大家都觉得新鲜,纷纷驻足倾听。
这家药铺名叫回春堂,老板姓许,这几天正为了一件事烦恼,此时听得门外喧嚷声起,像是聚集了不少人,心说难道那群恶丐又来了?不由得气冲冲走出去,准备跟对方撕破脸算了,省得不断地被敲诈勒索。
谁知走到门口一看,见是两个年轻人在打竹板唱词儿,倒愣住了。
八宝一见这许老板的穿着气度,猜是东家出来了,就拱手笑道:“在下和师弟是自北而来的卖艺人,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表演,还请老板和诸位看客给面儿打赏些。”
许老板一愣:“你们那儿卖艺还上门啊?”
“那个......”八宝刚想解释,突然有四五个破衣烂衫,手拿打狗棍的乞丐涌了过来,人们连忙掩鼻躲避。
打头的乞丐大约三十来岁,一脸的邪气,端着个破碗来到门边,皮笑肉不笑道:“许老板,今儿的赏钱该给了吧?”
许老板气得脸色发白,冷笑道:“你们天天都来强要,钱少了还不干,这还是乞讨么?干脆就说是明抢得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织锦钱袋,走下台阶往八宝手里一塞,扭头对那打头乞丐道:“宫长章,就因为你们的胡搅乱缠,我这药铺都没人敢上门了,如今就剩这么点现钱,我宁愿都给了这俩卖艺的,起码人家是凭本事吃饭!”
宫长章眉头一皱,恶毒的目光就向着郭蝈儿和八宝瞥了过来,冷然道:“你们啥来路,竟然敢跑到我这丐帮团头的地界上戗行?找死啊!”
郭蝈儿本来有点心慌,没想到卖个艺还会招忌树敌,可一听到“宫长章”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