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岁寒默不作声地离开,沈青芒走回卧室,扑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枕上渐渐出现了斑驳的湿痕。
她刚才竟然打了他。
明明……明明是自己的错误更大。
他说的对,自己在做决定的时候把他当孩子排除在外,却要让他在承担后果时表现得像个大人,多么苛刻又残忍?
她脑海中闪过他胸口纵横交错的疤痕,心一抽一抽地疼。
如果当时她早点告知他,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哪怕他无法接受她的做法,最起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而不是毫无征兆地直面她消失的事实。
将心比心,如果换作辜岁寒闷声不吭地牺牲自己的生命,她也会很愤怒吧?仅仅是看到他自残,她便气到打了他,若是他自杀……
沈青芒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通红。
是她冲动了,她该给他道歉。
她捏住连理枝,唤道:“岁寒。”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她不知道这枝连理枝是和之前的一样有传讯功能,还是仅仅能让辜岁寒感知到她的存在。但辜岁寒为了避免她和别人联系,连传讯玉佩都没给她,她就只有这一个手段能联系到他。
她只好对着连理枝喃喃自语:“岁寒,你能听到吗?抱歉,我刚才冲动了,不该打你。我一想到你曾经割开自己的胸口就心如刀绞,想必你发现我失踪后更为难过。我做错了,我该提前告诉你,不,我第一个就该告诉你。以后我做任何决定一定先征求你的意见,不要生气……不要伤心了,好吗?”
安静了一会儿,她又说:“算了,你无论生气还是难过都是情有可原,我不该强行让你收敛情绪,你恨我怨我都没关系,我会补偿你,如果你还愿意接受的话。”
对方还是没有回音。
她慢慢滑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手中紧紧攥着连理枝。
她是个不合格的老师,也是个不合格的爱人。
如今被囚于此,也算是她的报应。
第二天,辜岁寒没有出现,沈青芒在殿内等了一天,心想这次他大概真的很生气。
第三天,对方还是没出现。
第四天,第五天……
她不再等待他的到来,安安静静在殿内修炼,累了便看看书,写写笔记,整理最近的心得体会。
其实她也并非不能沉下心来独处,想让辜岁寒放她出去是因为她想拥有选择的自由,现在她催眠自己主动选择闭关,心情自在了些,开始苦中作乐。
不知道辜岁寒是如何对别人交代她不出现的原因?会不会说她又生病了?
阿融和阿辛有没有成婚?他们不会连孩子都有了吧?
苏妙然和佛子莲苔还在纠缠吗?如果他们知道得道飞升并非一定要绝情断爱,会不会放下芥蒂做一对儿眷侣?
大师兄和二师兄如今在哪个堂中管事?还是已经退休了?三师姐和她的小道侣又是否还如胶似漆?
她在心里对这些问题一一做出猜想,等着以后出去之后一一验证。
大概过了月余,有一日她随意推了一下殿门,发现门居然开了。
哎?禁制解除了吗?什么时候解除的?
她试探着迈开腿,一只脚跨出殿门,身体什么损伤都没有。
另一只脚也跨出去,嗯,很安全。
沈青芒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山间清新的空气,神清气爽。
这是不是意味着岁寒消气了?
她先来到他如今的寝殿松柏殿,发现殿门紧闭,又转到掌门办公之所,依旧扑了个空。
奇哉怪哉,这人到底跑哪儿去了?难不成还故意躲着她?
她一路走一路打听,得知皞泽和简秋光的住处之后赶过去找他们,可算见到了一个。
皞泽看到她,行了个礼。“大师姐。”
“不必多礼,你可知师父在哪里?”
“师父他近日闭关了啊,师姐不是也在闭关吗?这么快便出来了?”
原来这次给她消失找的理由是闭关啊……沈青芒眨眨眼,说:“我是为了巩固一下筑基的修为,毕竟进益太快,也怕有什么差错。”
皞泽点点头表示理解。
“师父何时开始闭关的?地点在哪里?”
“呃……就在我们共同用餐第二日,地点我不知道,师父没有说。”
“好吧……”沈青芒有些遗憾。
“师姐是有疑惑想问师父吗?不如和我一起去无崖峰,听峰主讲学?”
“好啊。”
沈青芒施展踏云术带着皞泽往无崖峰行去,脑中正想着姒融,便听到皞泽也提起她。
“峰主授课从来都不局限于她的真传弟子,每旬都会去给内门弟子们上课。在给真传讲课时,也欢迎别人旁听。我之前担心峰主与师父不和,不会欢迎我,乔装打扮一番才去听,没想到峰主根本没问旁听之人的身份。”
“峰主和师父不和?你听谁说的?”沈青芒皱眉。
姒融这个峰主肯定是辜岁寒指定的,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产生不和?
“我也是道听途说。”皞泽压低声音。“师父是掌门,又和峰主是师兄妹。这在太初派历来是不多见的,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