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也不是朝华宫的,我就在朝华宫待了那么几个时日,哪儿会那么快就喜欢上谁?”
“哦,这么说还是我们太初派朝夕相处的了。”云虚舟捋了捋胡须。
“我……”沈青芒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师父也太敏锐了吧?话语里的一点儿漏洞都能被他抓住。
“刚才还说不瞒我呢。哎……徒弟大了就是会和师父离心。当年你第一次来癸水的时候还会哭着找为师呢。”云虚舟长叹一口气。
“哎呀师父。”沈青芒无奈道:“那您就当我是阿融,还有些顾虑,不方便现在告诉您,可成?”
“到底是什么人要你这么藏着掖着?总不会是什么邪魔外道之人吧?”
“您放心,绝对不是。是正派之人。”
“那还有什么好瞒的?”
沈青芒见云虚舟这么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有些招架不住。
要么,就告诉师父?他这么疼爱琼琚,总不会斥责她吧?告诉他也可以试探一下太初派众人的态度,要是他能接受,也许他们就能早一点儿公开,要是连他也接受不了……
那要怎么办呢?她有些苦恼。
“师父,那……话说在前头。他是您口中那种可遇不可求的人,对青芒足够好,什么都好,您不必担心这方面的事情。”
“快说是谁吧。”云虚舟急不可耐道。
“是……”沈青芒垂下头,不敢看对方的双眼,声如蚊蝇。“是岁寒。”
“岁寒……哪个岁寒?”云虚舟把胡子薅下来好几根,顾不得喊疼,说道:“不、不是我想的那个吧?”
“是我的大徒弟,辜岁寒。”
沈青芒说完,等了半天,没听到云虚舟继续说话,小心翼翼地抬起眼。
“这小子……我平日里以为他乖巧,谁能想到……”云虚舟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然后快步向外走。
沈青芒连忙拉住他。“师父您要做什么去?”
“做什么?我打断这个痴心妄想的兔崽子的腿!”云虚舟怒气冲冲道:“竟敢肖想师尊,眼里还有没有伦理纲常?”
“您方才没听清楚吗?他是青芒心悦之人,非他肖想我,而是我肖想他,他没做错什么。”
“没做错什么能勾得你动心?”
“我的心属于我自己,别人无法搅扰。若有一日我动了心,必定是我自己想要心动,而非受他人蛊惑。”沈青芒神色认真道:“若说乱了伦常,也是我自己视伦常于无物。”
云虚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可知你说的是什么话?青芒,我从未教过你这些!”
“是徒弟自己心不净,甘愿受师父斥责。”沈青芒后退一步,深深弯下腰。“有愧于师父教诲,师父如何惩罚都好。”
“你……他……他是你从小教到大的啊,且不说年龄就比你小了快四百岁,身份更是你的大徒弟,你怎么能?”
沈青芒垂头不语。
“不行,你们不能这样下去。”云虚舟在原地来回踱步。“得赶紧斩断这段感情。天地君亲师,伦理纲常如此,不是你打一架或者哭一场就可以抹杀的。还好风声尚未走漏,阻止这一切还来得及。”
“已经没办法斩断了呀,师父。”沈青芒苦笑:“我也挣扎过,犹豫过。但后来想想,若抛却这层师徒关系,一切照常。我和他不是因为这层关系生出了畸形的爱恋,而是我们互相恋慕,而恰好为师徒。”
“在旁人眼里你们就是板上钉钉的师徒!传出去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
“哪有那么多多管闲事的旁人……”沈青芒小声嘀咕:“不就是问道峰那些顽固不化的长老吗?我做什么他们不都会挑我刺?”
云虚舟深吸几口气,沉声道:“这太荒唐了,沈青芒。你就如此确定,他是真的喜欢你,而不是出于学生对师长的崇拜和仰慕以为自己喜欢你?”
“我能确定。”
“那你又喜欢他什么?你没有混淆对徒弟的关爱和对道侣的爱?”
“没有。”沈青芒斩钉截铁。
“哎……”云虚舟扶额。“为师本来以为你是最安分的一个,没想到你竟是最大胆的一个。你这样……”
她抱住他的袖子撒娇。“师父,别像审犯人一样审我啦。您再说多少句,我最多觉得自己做错了,也不会改变错误的做法和错误的生活。您倒不如看开一点儿,接受这个事实,这样一直萦绕在您心里的困扰不也解决了?我和他在一起很幸福,能感受到生而为人所该拥有的七情六欲。”
“为什么非要喜欢他呢?你大师兄和他的性格不是也很像?”
“那是因为您不了解他,他和大师兄可不一样。再说了,就算一样也无妨,我喜欢的是他,他怎样我都喜欢。我不喜欢大师兄,就算他和岁寒再相似也不会影响我的心。”
“我非得去会会那个小子不可,看他到底有多特别,讨了你的欢心……”
云虚舟话音未落,看到沈青芒身上的传讯玉佩亮起,伸手指了指,沈青芒低头拿起玉佩,去听对方的传音,片刻之后,她面色凝重。
“大师兄出了点儿意外,师父我改日再向你好好请罪,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