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芒把身体靠在门板上,以防止突然有人闯进来,眉头皱成一团,越想越气。
很久以前,自己是不是教过辜岁寒怎么追心仪之人来着?难不成那时候他就对自己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那他到底喜欢的是自己,还是前世的琼琚啊?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搅扰着她的内心,她开始在房间来回踱步,一点点梳理辜岁寒对她的情感走向。
从一开始,辜岁寒对她的态度就是接纳,亲近,感激,因为他有前世的记忆,以为她是她失而复得的师尊。
他甚至允许她进入他的灵府,只有至亲至爱之人才可以……
至亲至爱之人?
沈青芒的面色由红润转为苍白,乱跳的心脏放缓,感觉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缓缓蹲下身。
原来是这样。
他爱的不是她,是琼琚才对。她有什么立场指责他呢?能指责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不过和安雁乡一样,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可他又和安雁乡不同,安雁乡是她能避则避的麻烦,辜岁寒却是她悉心培养的宝贝。
他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上纯粹的她呢?
这个念头一起,沈青芒猛地抬起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春漏短的后劲儿也太足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师徒恋明明是不对的!
这段感情必须尽快斩草除根,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沈青芒捏了个诀,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镜花宫门外,和佛子莲苔打了个照面。
“琼琚真人,您这是……”
“啊,抱歉抱歉!”沈青芒跳着脚后退两步。“没踩到您吧?我有急事找妙然宫主。”
“阿弥陀佛,真人稍安勿躁,她此刻不在镜花宫。”
“哦哦,那您是在这里等她?”
“嗯。”莲苔温和地看着她。“我观真人面有忧色,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若信得过莲苔,不妨吐露一二,也许能纾解郁结之气。”
“多谢佛子挂心,红尘俗事,不敢打扰佛子。琼琚过后再来,先去看看师姐。”
结果等沈青芒再次瞬移到齐遥所居的小院,再次撞见了陌生人。一个束着高马尾,表情阴郁的青年摔门而出,从她身边走过,栀子香气扑面而来。
“我、我又来的不是时候?”她迟疑地看向抱臂站在门后的三师姐。
“没事儿,小孩子闹脾气。进来坐吧。”齐遥侧开身。
“小孩子?他看起来也不小了,是什么人啊?”
“和你提过的,程檀。”
“程檀……”沈青芒重复了一遍,一拍手。“你的旧情人!”
“嗯哼。”
“我的姑奶奶啊。”沈青芒看着对方淡定的表情,连声感叹道:“你可真是稳得一……稳如泰山。旧情人找上门来了,还是含怨走的,你的婚典能顺利举办吗?”
“我把话和他说清楚了啊,他不会闹事的。”
“他和你的未婚夫是亲兄弟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齐遥摸了摸鼻子。“你没记错,是有这么一层关系。”
“你干嘛非得盯着人家兄弟俩呢?不会是对他念念不忘,找了个替身吧?”
齐遥惊异地看着她。“小师妹,我以为你感情生活匮乏,没想到你玩得挺花啊,连这种都敢猜。”
“我不是……”沈青芒瞬间涨红了脸。“我只是听过别人的故事。”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们青芒今天怎么这么容易害羞?”齐遥笑着捏捏她的脸。“刚才撞见什么了?你不会撞见妙然和佛子卿卿我我了吧?”
“那倒没有。”沈青芒口齿不清道:“佛子在镜花宫外等妙然,妙然不知道去了哪儿。”
“那你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沈青芒看着笑嘻嘻的三师姐,担忧道:“明天真的不会出问题吗?实在不行我和二师兄想办法看住那个人,让他明天没办法捣乱。”
“放心吧。你师姐纵情四海这么多年,从来没翻过船。我没什么对不起他的,我心悦程栾,并非因为他是他弟弟,只是恰巧而已。”
“可这层关系终究……”
“终究什么?你真应该多出来转转,别总闷在门派里,咱太初那帮迂腐的长老迟早把你带歪。”齐遥又捏了捏她的鼻头。“师姐告诉你,喜欢这件事情,只和心有关,其他一切外在的东西都无关紧要,他是我旧日恋人的弟弟又如何?就算是旧日恋人的亲爹,我要是喜欢也照嫁不误。”
“那不就是小妈文学了……”沈青芒小声嘀咕。
“啥?”
“没什么。”她转移了话题。“我找师姐是想打听一下斩情关。”
“你要去那个地方做甚?是嫌日子过得太美好了,想给自己添点儿堵?”齐遥不解。
“当然不是。”
“那是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有什么人是你不能爱的?你的徒弟?”
“怎么可能?”沈青芒扬声道:“我行得端做得正,绝对不会做这种有悖伦常之事。”
“伦什么常伦常?师徒恋还少吗?光说朝华宫就出了多少对儿。”
“那他们最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