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芒话音一落,感到震惊的不光是面前的师兄和少年,还有她的徒弟们。阿牛缩了缩脖子,扯住林巍的袖子,和他嘀嘀咕咕。皞辛开口道:“他们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比他强。”
“小师妹,你这就是在侮辱我的徒弟了,不过我比你大度,可以原谅你年轻,好胜心切。”
沈青芒觉得男人高高在上的表情很刺眼,把目光移向门外。“我是认真的,师兄若是不信,不妨以一年为期,明年今日,让徒弟们切磋切磋。”
“哦?既然是切磋,是否该来点儿彩头?”
“师兄想要什么?”
男人轻笑。“不如……就拿这峰主之位做彩头怎么样?”
“齐师伯!峰主之位可不是儿戏!”姒融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不就是对师尊当上峰主不满意,故意找由头想把她拉下来吗?”
沈青芒有些讶异于二徒弟此刻的出言维护,而男人则解释道:“小融,你这可就冤枉师伯了,师妹疼爱你们,我也疼爱我的徒弟。师妹竟把外门和我的徒弟相比,我免不得要为徒弟出出气,这彩头我只是随口提的,师妹不满意我就换一个。”
“我看师兄对这个彩头满意得紧。”沈青芒面容平静。“不用换了,我应下便是,只是不知道师兄若输了,要拿出什么才配得上峰主之位的彩头。”
“师妹若输了,就将峰主之位交给大师兄,我若输了,就给你这内外门三十多个徒弟,一人送一件乙等法器,如何?”
“一言为定。”沈青芒看对方的眼神立刻变了。法器分十等,按天干排列,甲等为最上,乙等是第二等,也不可多得,前四等法器只有炼器大师才能制作出来,师兄是要送她一个金库啊。
许是沈青芒的眼神过于热烈,对方不自在地退后一步。“峰主若无他事,我便回去教导我这顽徒了,必让他懂得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道理。”
沈青芒感觉自己即将有大笔进账,心情愉悦,懒得和对方争口舌之利,干脆地和他道别。
不过那师徒二人走远后,自己的徒弟很快叽叽喳喳起来。
阿牛带着哭腔说:“对不起师尊,是我不懂事,连累了您。”
林巍理智许多。“多说无益,我们好好学习,一定能胜过他。”
皞辛有些不满。“师尊要是早教我们术法,刚才我就能把他打得屁滚尿流。”
姒融则显得忧心忡忡。“万一换了施师伯当峰主,我怕是连行止坐卧都要拿尺量,他这个人最讲规矩了。”
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师尊,指望她说出什么话来安抚人心,而沈青芒想了半天,终于一拍手掌。“啊,想起来了,齐逍,这是二师兄。”
徒弟们集体无语。合着您刚才吵了半天,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啊。
姒融小声嘀咕:“我以后一定不轻易闭关,一闭关傻三年,师尊这么聪明的,闭了二百年关忘性都变大了。”
沈青芒没在意徒弟们到底说了什么,她正绞尽脑汁回忆原著。琼琚的二师兄是个出场很少的背景板,她对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太初派遇到大劫时,齐逍是第一个自投深渊,献祭生命挽救门派的人。
他一直不满最年轻的小师妹居然当了峰主,认为大师兄才能担此重任,总是讥讽琼琚。
然而献祭之前,他却唯一一次真心实意地喊出了峰主。
“齐逍身无挂碍,自可散于天地,峰主还需守护无涯宗,就别犯傻了。好好活下去,小师妹。”
由此可见这位师兄虽然小肚鸡肠,但也心怀大义。她并不讨厌他。
而他那个徒弟怀宁……不就是书中的男二吗?
沈青芒突然想起来原著里的一段重要情节,和怀宁在膳堂起冲突的人本来应该是皞辛,琼琚没有管,怀宁后来还带一帮人去围攻皞辛,他在战斗中突然悟道筑基,过程十分凶险。
结果现在两人连对话都没有……剧情怕是已经歪到姥姥家去了。
她带孩子们回了教室,这次班上同学全都已经到齐,她开始分发卷子。
“老师,发生了什么事吗?”钱萌问。
其他弟子也看过来,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青芒眼见着阿牛的眼圈又红了,走到他身边,轻抚他的后背。
“为师本来想告诉你们没什么,不过就算今日遮掩过去,明日你们也许会遇到同样的困境。所以不妨摊开来说。”沈青芒看着这些懵懂的孩子,简述了一下阿牛遭遇的事情。
“老师放心,我们以后出去一定不说自己是你徒弟!”一个小胖墩说。
“噗……”沈青芒没忍住笑出声。“倒也不必如此。”
“老师教给我们这么多知识,我们很感激。”钱萌说。
沈青芒正色道:“你们当中是不是有人和怀宁一样,认为我教了你们一个月历史,是因为我不想教你们术法?”
有人摇头,有人低头沉默。
“我和齐师兄说,我的任何一个徒弟,一年之后都会比他的徒弟怀宁更厉害,如果做不到,就卸下峰主之位。”
班上一片哗然,连外门弟子中最稳重的钱萌都错愕地张大了嘴,宛如一只嗷嗷待哺的雏燕。
沈青芒不紧不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