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发苍苍,面色红润的老者,提着刀从角落里走出,此处应有一位武功绝世的白胡子老者。
想多了。
老头倒是有一个,很老,老的牙齿都快掉光了,头发也很白,可惜没有绝世武功。
这位收留了柳风的老樵夫,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大楚的士兵,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
因为日子过的实在太苦了,老樵夫除役之后,一生未娶,自从收留了柳乘风,便将他当成了半个儿子。
“嗯。”
老樵夫一脸凝重的点点头,将手里的一把刀递了过来,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十分凝重:“开始吧。”
刀是好刀,这是一把精铁打造的大楚制式军刀,可惜因为劈砍过度,刀刃上崩开了几个米粒大的缺口,
此处应有绝世刀法……
想多了,并没有。
老樵夫传授给柳承风的刀法。
叫做破军八刀。
这套刀法可不怎么神妙,这是一套大楚军中最初级的刀法,大街上一文钱八斤也没人要的那种。
可看着老刘叔眼中的期盼,柳乘风还是练的很认真,他心里明白,老刘叔早已将他当成了亲生儿子。
好似这天下间的所有父亲,都望子成龙。
所以柳乘风练的很认真,一招一式,一丝不苟,一身的腱子肉在月光下颤呀颤的。
“来。”
老樵夫将刀递了过来,昏花的眼中带着几分鼓励。
柳乘风点点头,接过军刀,将胳膊上的腱子肉抖了抖,一本正经的练习了起来。
一时间山村小院里刀光闪闪。
寒气四溢。
“第一刀,射柳!”
“喝!”
“第二刀,破箭!”
“喝!”
一刀一刀练了下去。
老刘叔满意的看着,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闪烁着缅怀:“想老朽当年,也曾是大楚武卒的一员,跟随老武侯南征北讨,持长刀,破敌阵……”
“知道了。”
柳乘风一边练刀,一脸的无奈:“这话您老都说了一万次了。”
当年呀,当年威震天下的大楚武卒,早就在一次次战争中覆灭了,如今,只剩下几个风烛残年的老兵。
老武侯也早已经死了,还将武侯之位传给了唯一的女儿齐白雪,也就是新一代的大楚武侯。
“哎。”
许是觉得有些无趣,老樵夫又叹了口气,低低的喝了一声:“第三刀,风卷!”
“喝!”
刀气森森。
直来直去。
练了一趟刀,柳乘风出了一身的臭汗,心里小声嘀咕着:“有啥用,就这破刀法练好了,顶多……”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怕伤了老刘叔的心,这破刀法就是练到巅峰,也顶多能在大楚军中当个炮灰。
夜半无声。
月上柳梢头。
一老一少,坐在小院里闲聊。
“砰砰砰。”
老刘叔在柳乘风健壮的胸口,锤了锤,劝道:“风儿,听刘叔一句劝,你这般大好男儿,本应报效大楚,好好建立一番功业!”
柳乘风闷闷道:“知道了。”
这话他听的耳朵都起老茧了。
可是凭啥啊?
此时心中一动,柳承风想起了白天那个武侯府的美貌侍女,便轻声问道:“老刘叔,这一代的大楚武侯齐白雪……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他这种身份地位的贱民,当然没见过大雍武侯。
“武侯?”
老刘叔敲了敲他的眼袋锅子,笑了笑:“武侯,自然是这天下间最出色的女子,嗯……”
“当今之世,七国争霸,这天下间九品以上的高手总计九十八位,大雍武侯,名列第二。”
“这是怎样的女子?”
当老刘叔说起武侯的时候,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带着深深的自豪,属于大楚老兵的豪迈。
这豪迈竟然让柳乘风有一丝感动。
“老朽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十四岁出道,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斩仙剑法,以女子之身兵压六国,又岂是浪得虚名?”
老樵夫一边说着,一边扒拉着手指算了算:“再过一个月,武侯她……就该年满二十四了。”
“哦?”
柳乘风应了一声,笑了笑,嘟囔了一声:“累了。”
随手将破烂的战刀一搁,柳乘风洒脱的挥了挥手:“睡觉去。”
这些……
关老子屁事。
他就不该问,老刘叔呀,也不知道被那个武侯齐白雪灌了什么迷魂汤,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不就是,不就是在老武侯手下当过兵,至于对他的女儿也死心塌地吗,他一辈子为武侯家卖命,又换来了什么?
还不是孤苦一生。
“吱。”
柴门关上了。
不久,房中响起轻微的鼾声。
一睁开,天亮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
起床,练刀,煮了一锅杂粮野菜粗饭,柳乘风冲着里屋叫了一声:“老刘叔,开饭啦!”
可房中没有声息,诡异的寂静。
“老刘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