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表姐你不会看不见吧?尚若以二姨妈看待外祖母的方式置换在表姐身上看待,表姐可是也一辈子不搭理二姨妈呢?”
孟建和明确那是她咎由自取。又说明农村通常情况都是男子赡养老人,孟建共一辈子不搭理也没关系。
贾杰敏沉默。无可置否,孟建和守固上一辈的思想模式。一个人的成长不应该仅仅体现在躯壳上。思想的增长必须打破常规突破极限。突破极限不但需要补充构建意识形态的认知,余下的恐怕就只剩下对父母固有思想的“叛逆”了。
孟建和拿父母的言行当天书。他能“叛逆”吗?
太阳偏西,二人到了白大村。晚饭未开始。吕国珍担心二人一路饥饿便烧水煮鸡蛋。
鸡蛋出锅。吕嫒仙匆匆进屋说饿了。不由分说剥开一枚。吕国珍打量将剩下一枚塞给了贾杰敏。孟建和一双哀怨的眼睛默默注视。吕国珍这才意识到。吕国珍忙询问:
“建和,你可饿了?”
孟建和含着眼泪转身出门。身后丢下了一句:
“不饿,我不想吃鸡蛋!”
客观讲来,在这样物质匮乏的年代,鸡蛋可是美餐。孟建和“不想吃鸡蛋”?天方夜谭。特别是一路走来后,早已饥肠辘辘。他能想象到那剥开蛋壳的温润如玉;那颇具柔软又不失Q弹的口感;那再脱蛋白只剩一个金灿灿蛋黄的色诱感;那沙沙一口回味脑海的坚固感,仿佛是上一回的遗味儿尚留唇齿之间……
哀怨。不屑。孟建和更加认证总结。贾杰敏手拿鸡蛋追出了家门。从中分掰递去。却鄙视扭头。站在屋外的场地上,他几乎同时下咽着清寡的唾液抵制抗拒脑海中诱惑的过程。他认为他极度“骨气”地忍住了。他褒奖他的穷骨正是在这样极具诱惑的抵制事件中给打磨出来的。同时,他偏执着对亲情的理解。他更加确信,吕梅仙总结吕国珍的正确性。
第二天一早,他询问她是否一块返回。她畏惧孟家二老阴沉的脸谱。犹豫。他告诉她,可以跟随他去各个小镇赶集,这样,便也减少了碰面的时间。他强化他在赶集的倒买倒卖中找到了挣钱的快乐。
吕嫒仙忽然回家。贾杰敏有些惧怕。犹豫。她还是决定留下。孟建和:
“倒也是的,外婆只疼你们靖城的工人,我们良县的农民她不稀罕。”
补充:“远香近臭。”
旧话重提。分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这天午后,吕国珍请来村民捞粪池。至底部时打捞上来一个红油纸紧口的小土罐。揭开一看,但见发毛、鳞片显得杂乱又诡异,其间还包裹着一根发黑的骨头。村民禀告吕国珍。吕国珍揣测是那断指的下降头。贾杰敏不解。只说是一类旁门左道。便自行处理将其一块送去南盘江漂流。
吕国珍虽然有泼“水饭”焚“钱纸”的旧习,但对于吕嫒仙的天马行空于似乎呼求祖先神灵也难以扭转拯救。吕国珍心底明白吕嫒仙的气恼往往是试图挣脱“农民”身份的抗拒。她理解她的坐立不安正是由于没人能匹配她心底认定的如意郎君。不时,吕国珍尝试让她回到靖城好好过生活。吕嫒仙一纵跳起八丈高。她斥责她尚若早关心便不至于将她从春城往白大村带。吕国珍哑口无言。吕嫒仙油浇火焰。话语过激时,吕国珍明确指出白大村是她的根基。吕嫒仙:
“是你的根基不是我的,我爹在春城。这说明你自私自利,一门心思只想到回来分田地。你当时怎么不考虑到我的感受?”
纷争。懊恼。吕国珍忽然记起当初返回时吕嫒仙尚未出生。于是,不紧不慢道出关键。吕嫒仙抨击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征求尚未出生我的意见了。你尚未经得别人的意见便自作决定。
吕国珍偷偷抹眼泪。吕嫒仙思想的天马行空,吕国珍更多的是自责。继而,她又将这一切归于下降头诅咒方面。吕国珍的心情是复杂的。
二人争执。吕嫒仙的目光能杀人。贾杰敏显得更加谨小慎微。好不容易熬了一个礼拜,贾杰敏返回良县。
孟家堂屋。孟浩然面色寡沉。孟建国说明孟建人夫妻搬离家门。吕梅仙指责方家父母作怪,明知道之前发生了孟建华一事,还胆敢帮助二人租房。
抽出拇指。孟浩然:
“主要是现在人大了心野了,既然人家打定主意想出去,就算没有那两个老鬼帮助张罗,可是他们不会自己去租房?”
吕梅仙忽然进入房间忽然又返出屋门。五心不定。吕梅仙:
“就算他们自己去租,那不一定人家能租给他俩。方父在医院后门一带可算出名的老好人。房东主要是看他的面子。若没有他在中间搅合,我……”她忍住后话眉头蹙立又来到灶门前抱起了她的“独儿子”。她这个动作充满了落寞的无奈。仿佛就像走失了主人的狗流落到了墙角,大有丧家之犬的意味儿。
孟浩然冷瞥。孟浩然:
“若没有他在中间搅合,你可是还能强行阻止?大的二的开头,三的你又能怎样?”
打火机点燃香烟。吕梅仙:
“我阻止不了,可是我不会去找大队书记?”
孟浩然:“现在政策开始放开,大家都忙奔挣钱去了,谁还会管别人屋里的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