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喝了,再喝,可能你我都得喝醉了。”
又说:“要是回去让我父亲嗅出酒味儿,还不得骂死。”
王小雅念书是死脑筋,可用在交际上,脑筋可是活泛儿。她质疑她,不是刚换了夜班,怎么能让你父亲嗅到。
贾杰玲说明,就算他嗅不到,但上夜班,不是还要干活儿。到时候出次品,那可是要扣工时的。
孟良:“不妨,古话早就说;‘酒醉英雄胆,饭涨日脓包!’”
付嘉华:“就是,今天过节。现在好不容易生活好了起来,桌上能放美味佳肴,我们全当为自己活一天了。别再管那些冰冷的铁件。”
又举杯说:“来,无醉无归——干!”
孟良瞪着一双白眼仁满占的眼睛:
“干死算球!”
几杯酒下腹。贾杰玲便端着茶水拼命下灌。她想以茶水稀释酒精。又不断跑厕所。
王小雅已经醉眼迷蒙。一会儿哼起了《少女的心》;一会儿又哭出声来。她边诉边哀嚎:
“你说他,他张少江,哼!有个啥子屌的,凭什么嘛——是他来甩我?要甩,那也得由我来甩他!”
孟良蹙起眉头虾眯着眼睛。她心痛。他的心更加疼痛。他早觉得酒精劲儿直打头。夹着舌头。孟良:
“就是,他屌给舍子?要……要甩,那也得是你甩……甩他,我,我早就,巴,巴不得呢!”
王小雅虽然醉意朦胧,但她的大脑还是在工作。只是要比平时思考的时间增长一些。稍后,她杏眼圆睁,食指点点桌面。王小雅:
“老实说,是不是……你,你搞的鬼?”
孟良:“天地……良,良心,我是喜欢……你,但我还没,没有那,那么卑鄙。
又说:“靖城人民都知道,不是,不是他张少江,有了新欢么?”
再次面对这个难以面对的现实,伤情忽又涌上心口。王小雅头依靠桌面呜咽起来。
付嘉华感觉头脑昏胀。王小雅哭泣。付嘉华:
“妹子,别哭,他张少江是个啥东西,值得你为他流泪么?天下何处无芳草。”
贾杰玲:“这话应该是对、你们男人开解的吧?”
孟良:“大家都实用,大家都实用。”
又说:“话虽是,这样说,但,小雅一离开我,我还是,还是走不出来的。”
又说:“让她哭吧,哭出来,她会,会好受些的。”
贾杰玲再次起身,歪斜着步伐去厕所。
绕过小食馆,来到房后的荒郊上。一个黑木板建造的小茅厕搭建在草地尽头。尽管贾杰玲喝下多杯茶水,但她此时还是感觉酒劲儿有些上头了。
茅房很简易。四周板壁合围。四方凹遭的粪池中,上方排列开间隔的木板。贾杰玲再次踏进茅房下意识跨脚。她提醒自己千万不可踏进粪坑。再出来,迎面一阵凉风刮来,似乎头也更加沉重了。歪歪斜斜,她来到草地斜躺下去。大脑一遍昏昏然。闭合眼睛。冬日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她感觉到有些燥热,无力地解开了上衣扣子。放下手时却摸到皮带尚未系上。意念支撑着她想要系上,可是软绵绵的手臂却不听使唤。再想起身,却仿佛千斤重。阳光刺眼。一阵迷糊大脑进入空泛状态。
靖城小火车站实际上是一个废弃的车站。旁边一百米开外是一个劳改局单位。因此,地处郊区行人不多。当然,平日里通行最多的还是公安人员。
贾杰玲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一辆边三轮警务摩托从西由东驶来。车上正坐了劳改局行政人员邱光平、杨伟庆二人。两人几乎同时发现北侧草地上躺了一个女子。
“难道又发生桃色案件?”两个人的心不由得都往上提。忙停车查看。
这一看,就把两人给怔住了:
衣裳不整,皮带松开,一股酒气。这里疑似发生了一场暴行。
劳改局办公室的电话很快就打到了公安局。公安出警。几人正准备将贾杰玲带到公安局,只见一脸通红的付嘉华踏着醉步找来。付嘉华恍惚见几个身穿制服的公安人员站在草地上,定睛再看,感觉不妙,转身刚想跑,便被按地押往局子。
审讯室。雪白的石灰墙上是八个通红的大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袁平记录,吕权审讯。
吕权:“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单位工作?”
付嘉华:“我叫付嘉华,在机械厂工作。”
吕权:“知道你为什么被带到这里么?”
付嘉华:“我喝醉了酒出来找人,就被你们带到这里了。”
吕权:“出了喝酒你们还干了什么?”
付嘉华:“什么也没干。”
吕权手拍桌子。吕权:“你极不老实,她都交待了,你感觉你隐藏能隐藏过去么?!”
付嘉华:“她交待什么?”
吕权:“搞清楚,是我们在审你,不是你在审我们。交待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付嘉华:“可是我不清楚,我们今天可是第一次认识,连她家住何处家中几人我都一概不知。”
吕权:“你做过什么,我们已掌握。关键是你主动交待,争取宽大处理。”
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