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向南是途径胡丽琴家门前连接的学校,北去则是车间。杨江英身体里似乎永远保持着奔跑跳跃的旺盛体力,不时绕到礼堂前或躲避西去的小道上,每每令人头疼。于是,贾杰敏规范范围。陈丽蓉却提出爬上拖兜车玩耍。杨江英抗议车厢里过于狭小。陈丽蓉提出改换“瞎子摸鱼”。
于是,几个孩子相继爬上车厢。
夜幕浸泡在幽蓝与黑沉间滑动诡变。漫天的星星试图挣脱黑暗的掌控。可是,它们涂抹的幽蓝依然界定在黑色浸染的边界。皎洁皓月抗诉墨液,宛如牛奶的莹光以幽蓝的语言诉说衷肠,可是,星辰之底的天幕不断挥发主题的墨汁。于是,暗夜在幽蓝与墨色间交杂蜕变又忽略蜕变。于是,这夜尤显诡异。
邓艳芬忽然到来加入。“瞎子摸鱼”在不大的车厢里展开,五个小孩嬉闹着憋住呼吸却又突破呼吸。陈静海抓住杨江英将手帕传下去。杨江英迷蒙眼睛手脚并用π开,嬉笑着向脚步声摸去。邓艳芬成功躲退让贴靠车厢板壁。贾杰敏、陈静海各站前方车厢两角。迎着热气流上去,陈丽蓉眼看就要被抓住。箱体木板上依靠一个轮胎。陈丽蓉灵机一动钻到轮胎与箱体的空格处。杨江英舞动手臂如同老鹰交错的翅膀。再定神。杨江英伸手一把从轮胎中逮住陈丽蓉的手臂。杨江英:
“我抓住了,我抓住了……!”她的另一手尚未抹下手拍,陈丽蓉推开轮胎逃跑。眼看一个庞然大物压倒下去,贾杰敏、陈静海惊呼,杨江英尚未睁开双眼便被轮胎压在小腿上。第一时间没有哭泣。随后杨江英忍不住一声嚎哭开来。
乐极生悲。笑容瞬间在几个孩子的脸上凝固。陈丽蓉傻在一侧愣站。贾杰敏、陈静海忙上前挪动轮胎。邓艳芬也上前驶出吃奶的力气。杨江英紧紧卡在大腿上哭一嗓子想忍住却又嘶吼出来。贾杰敏不断哀求不要大声。陈丽蓉这才意识到蹲下身来恳求。杨江英一双手卡紧腿部。贾杰敏摸过去。却更加撕心裂肺。邓艳芬责怪陈丽蓉。陈丽蓉恳求杨江英不要再哭,否则她母亲出门没有好果子吃。杨江英小鸡啄米似点头忍住两声却又嚎哭发声。杨江英:
“我的妈呀,呜呜——疼死了,呜呜——疼死我了……!”
暗夜上了浓妆。星星退隐了闪亮。陈静海要求她坚强。
手里握住一根竹子。李翠终于骂咧咧出了家门。陈丽蓉只说两家人有矛盾先走一步。陈静海也跟随下了车厢说居住同排房屋要避开。邓艳芬挺身陪伴。李翠来到车厢骂咧咧数落前推倒焦炭堆、抢菜、空碗不送进厨房一并责骂且命令下来。杨江英哭声不断。二人试图架起身,却罢手。贾杰敏抱住上身,邓艳芬抬两条腿。只是手触摸到腿部又尖叫开来。
屋里。李翠没有间断骂声。又询问是谁推动的轮胎。贾杰敏、邓艳芬盯住杨江英的眼睛游离。杨江英只说是各自不小心推倒。一口凤庆话。李翠:
“老子早就说了,天狂有雨人狂有祸,不要狂!不要狂!可是,你偏偏听不进去!”
杨江英只说到底要唠叨到什么时候。李翠将退至脚踝的外裤一把扯下。杨江英一声尖叫阴沉了半个夜空。
第二天是礼拜天。贾杰敏去探望。杨江英不能下地。
第三天,贾杰敏代为请假。班主任让她为她补习。
第四天,杨江英脚触地面便哭天喊地。杨江英还是没有出卖陈丽蓉。杨江英说两家父母发生争执,尚若母亲得知是她推倒轮胎,至少要吵上门去。
齐耳的短发摇晃。杨江英:
“怎么样,杰敏,我姓杨的够意思吧?尽管如此,我依然唾弃蒲志高。”贾杰敏褒奖她大有小英雄“雨来”的担当。
李翠再进房间。这才决定背出去寻中医包扎。杨江英提出让贾杰敏陪同。下午体育课。天气阴沉。贾杰敏告假。
李翠背上杨江英。只是杨江英搂紧上背时,只说这好比骑上了一匹马儿。李翠反手打在屁股上。杨江英一阵疼痛叫嚷。三人出了总站大门转向交通路。李翠埋怨几个孩子是怎么闹的,竟然只有杨江英一个人被轮胎砸中。依附脊背。杨江英不断以眼色示意。贾杰敏沉默。李翠说明竟然砸断了腿骨。贾杰敏惊诧。李翠明确这是总站医务所的诊断。
原来,受伤后李翠也涂抹跌打劳伤之内药物,杨江英依然还是下不了床。今天上午,李翠这才背去总站医务所检查。确诊。医生建议中医包扎,并推荐了郊区前北村的一位中医。
前北村位于总站西南方向,是分布在小山坡上的村落。大约一公余里的路程。李翠却背至坡脚另一山村。一番打听。返回。李翠劳累时放到路边歇息。昨夜落了雨,黄泥翻卷。杨江英单脚离地搂紧贾杰敏。再次上背。触碰疼痛一阵嚷嚷。李翠骂咧咧直抱怨。反手臀部,只说老娘一身汗液还没叫唤呢!
沿着起伏的小山坡翻越。凹凸泥淋的便道异常艰难。四只鞋底都沾满了厚厚的黄泥。终于,在山坡腰中西侧询到了老中医。家里非常零乱。农具随意靠墙摆放。草墩上“咯、咯……”鸣声的母鸡带领小鸡自由跳跃。黑色翅膀踊跃盘旋,螺旋桨直扫鼻脸眉眼。顿时,一股异味扑鼻而来。贾杰敏搀扶放下杨江英。又出门深深呼吸。空气清新。站在屋前眺望远方,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