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门外也不会有你我惨睡到井边来的经历。”
孟建共说:“这个是呢!大哥人缘一向极好,朋友之多,随便去到哪一家睡一晚不成问题。”这句话出口,似乎让孟建共找到了途径。稍后又说:
“像这样说,我是没朋友给坑害的。”
又说:“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朋友少。主要还是因为我爹妈的极力宣扬,说什么‘白骨精’?人家父母听到这个,还会让他们的女儿跟我来往么?”
原来,孤立来至于不同的方式。贾杰敏并不陌生。贾杰敏:
“也不能这样说,你现在还不是交朋友的年纪,主要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
孟建共:“不要对我谈学习。如果我有靠得住的朋友,最起码今晚不会让你跟我来睡井边了。”
又说:“上次也不至于睡猪圈,还遭人嫌弃遭人揣。”
孟建共这样说,贾杰敏心理很是难受。虽然她在家中的境地好不到哪里去,但最起码还没有被关在门外。她忽然羡慕起汪文玉来……
孟建共的思维拉回到现实。孟建共:
“有时,我感觉自己真就像路边捡来的野狗。”
又说:“比野狗都惨。野狗被无故揣踢,最起码还要回头咬上一口,我却不敢。”想想又说:
“不止是不敢,还不能够!”
“咬一口”,这是反叛。不“咬”之后果有可能滑向更深的深渊堕落在外。那么,孟建共的出路到底在哪里呢?
孟建共说:“‘咬了’,你就是忤逆种,你就是大逆不道!若真到那时,只怕在这一带河埂上,更是没有你的途径了。”
贾杰敏:“没有‘途径’,将自己逼近死胡同,难说就是为了更宽广的跳跃……”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口中的“跳跃”到底该怎样跳跃,但她还是用自己幼稚的思想去支撑她。
孟建共免不了叹息,感叹命运的不公。贾杰敏奇怪。要说,孟家七个孩子,唯有孟建共一个女孩,但遭到的却是吹鼻子瞪眼的群攻。
她告诉她,不时能听到父母的议论;谈及养儿女方面,他们认为,养了女孩就是赔钱货。
贾杰敏听到这样的说辞很是气愤。她说:
“既然如此,那当初就不要将你生下来,你出身的性别可是你可以选择的?”
只说,农村比不了你们工厂。三娘对你们姊妹倒是没有重男轻女。
孟建共的话语引起了贾杰敏的疼痛。她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向往揭开真想的冲动。贾杰敏幽幽而问:
“在以往的闲聊中,你是否听到过姨夫姨妈提及,我可是你三娘亲生的?”
孟建共大吃一惊。她挑高左眉歪扯着眼睛,白眼交映着暗淡的月色。她的眼中显得有些阴沉。她说:
“是谁告诉你的?”
贾杰敏似乎接近了真想。她急切抓住她的手。她问:
“如此说来,你曾经是听到了的?”
孟建共莫名:“听到了什么?”
她说:“你刚才问,‘是谁告诉你的?’这就说明你是听到了的,那就快告诉我,到底我原来是谁家的孩子?又是从哪里抱来养的?”她的手抓得更紧了,摇摆的幅度更大了。
孟建共:“呵、呵……!”乐开。贾杰敏哀怨地对视着她的眼睛。她似乎意识到她的笑、笑的不合时宜。忙用手掌捂在嘴上,但眼里还透出窃笑的成分。
贾杰敏有些生气。她说:
“可是我是抱来养的,你听起来很解恨?”
她忙摇头。只说:
“没有。我遭受那么多的侮辱,不是比你的遭遇更惨更让外人听起来解恨么?”迟疑着又说:
“一般情况下,我从不在外提及。因为除了遭受白眼,还是白眼。不理解的人更是以怪异的目光打量。”
贾杰敏:“所以说,你被别人窃笑,便要来窃笑我了?”
又说:“不管是否窃笑,反正笑过了,你便要对我说真话。到底可曾听闻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
孟建共:“我根本没有听到过。我刚才问你,‘是谁告诉你的?’说明我还是第一次听见。”
贾杰敏松垂下来。她的手因此从她的膝盖头上落到了透着寒意冷凉的石头面上。想想又再次抓住她的手摇摆。贾杰敏:
“到底你说的话可是真话?”
孟建共:“我骗你落什么好?”
又说:“原来,我以为自己是路边捡来的,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感觉。”
又说:“我看三娘对你还是蛮好的,她没有我爹妈狠。”
对“狠”字的理解,二人只知道形式上的。孟建共将所有遭受的虐待一股脑倾诉。
贾杰敏也从鞋子被电瓶辣烂,到逼迫扔去破损的洋娃娃一股脑道出。俩表妹倾诉一会儿又搂抱着哭一会儿,啼哭一会儿又搂抱着冷笑一会儿。冷凉的夜风干涩了她们的眼底。她们叙述着疲乏累了搂抱着抵御暗夜的命运正在暗夜中流淌渲染。
孟建共无法想象贾杰敏倾诉的真实性。她本以为她的命运便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命运。
贾杰敏说家猫能够得到小干鱼,野猫却只得流浪。孟建共说泥匠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却遭受白眼,木匠相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