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奔坡头。贾杰敏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去。
贾中华从坡脚一排房子前走出冷眼打量了一切。
又一趟推至坡脚。贾杰敏这才发现了贾中华弯腰坐在路旁。贾杰敏:
“爸,您输液完了?”
贾中华“嗯!”声便撩开她的膝盖头。但见大块淤青夹杂着红紫色分布四周。贾中华: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煮饭,看把你妹妹摔得……?”
贾杰刚畏怯地望望父亲。贾杰刚:
“是她自己不懂驾驶偏要跟着玩给摔下来的。”
贾杰刚又提起小滑轮车转身。贾中华拍打垫部的灰尘。贾中华:
“什么叫不懂驾驶?就你聪明你以为老子没有看见?”
贾杰敏疑惑。
贾中华:“她是你妹妹,你这样黑心?等一会儿回家看老子怎样收拾你!”
贾杰刚一脸的气瘪。
自从车祸以后,贾中华一直病假在家调养。胃部被挤压,大肠小肠受重创,贾中华定的是特级工伤。在近一年调养的时间里,贾中华的腰稍稍能直了些许。身体无故遭此伤害,在无限病痛的折磨中,贾中华真正感受到健康的重要性。当他走出房屋通道一眼便注视到了坡腰发生之事。他打心眼里就痛恨这种背后下的黑手。他考虑着回家该如何处置。
“岁”字排九号的红油漆门紧紧关闭。贾杰刚将滑轮车敲响木门。屋里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贾中华:“你妈可在家里?”
贾杰刚:“不知道。”
贾杰敏忙补充。贾杰敏:
“我们出门时妈妈在家,何叔叔也在。”
贾中华面色更加转沉。贾杰敏上前举手正要敲门,只听屋里插销响动。紧跟着打开门来,却是修制厂翻沙轻工何玉明站在跟前。手指插进湿漉漉的头发间显得有些窘迫。何玉明:
“贾师傅,你回来了?”
贾中华没有回答。血红的眼睛紧紧“咬”住对方。那湿漉漉的头发仿佛张贴着另类答案。
贾杰敏:“何叔叔好!”
疑惑着张望。贾杰刚:
“何叔叔,你咋会在我家?”
何玉明勉强示笑。何玉明:
“我向你妈借大盆洗澡。来到你家见没人而铁盆又太沉,我便从食堂端来热水在你家洗了。你师傅郭嘉同我一道来的,他先洗完走了。”
一个汽油桶断开的大铁盆搁置在厨房中央,阵阵热气向外飘散。何玉明忙弯腰去收拾。
贾中华冷眼看他収完妥当。
贾中华:“完了?”
何玉明:“完了,谢谢!”他感觉味儿不对便急忙撤离。
贾中华:“杰刚,去叫你妈妈回来!”
贾杰刚应了声跑出了门。
话说吕玉仙瘫痪恢复后,家属委员会又安排了食堂工作。贾杰刚奔食堂叫唤。便交代工作两人一道回家。
吕玉仙走进家门便嗅到了火药味儿。贾杰敏正在火炉边做饭。吕玉仙避开贾中华的目光移向火炉。冷着脸子。吕玉仙:
“憨包!米中沙子多,怎么不过滤就要倒锅里去了?”
吕玉仙所说的“过滤”便是以水晃动慢慢让沙子下沉,然后晃动流淌出泡白的米粒。贾杰敏力小每每感觉抬锅晃动很艰难。
“哦……!”一声忙放下锅来,重新来过。
吕玉仙的目光斜瞥在贾中华脸色。吕玉仙:
“到底什么事叫我回来?马上就到卖饭时间了,我要去打饭了。”
贾中华仍不言语。
吕玉仙:“我都被领导调到大食堂来了,还拖后腿,不就再一会儿的功夫就下班了。”
贾中华铁着面色。贾中华:
“你的‘后腿’稀奇,谁都想拖?谁见了都想抱!”
又说:“都让别人抱到家里来了,还不知羞!”
眉头挑高,刺疑目光。吕玉仙按量贾中华不可能掌握啥信息。吕玉仙:
“你给老子说好听点,谁抱谁的后退,谁不知羞了?”从这种反问句的责备中,吕玉仙发现这样的方式可以隐藏一些心虚的东西。
贾中华红着眼睛。贾中华:
“就你不知羞耻!”
又说:“我问你,何玉明为什么来家里洗澡?一个大男人,不说为别人家庭作想,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跑来家里洗澡?我看没有家贼,岂能引来外鬼!”
吕玉仙:“不是,郭嘉与何玉明一道来向我借铁盆的。他们只说借去洗澡,谁知道就在家里洗了?”
又说:“可能是铁盆过沉,难得抬走。”
贾中华:“别说你不知道,你就装吧?难不成车都搭上了还说没买票,不要脸!”
吕玉仙:“闹够了没有?”
又说:“向你那样当着老子的面将王秋莲搂进怀里还在狡辩,这算个屁!老子是人正不怕影子歪。”
贾杰刚接过贾杰敏手抬着的米稀里哗啦便倒进沸腾的水中。锅底涌动着泉眼。沸腾在锅中朵朵打开。白色的米粒穿插着煎熬,犹如花朵般铺设开来。
贾中华最恼怒的莫过于此类捕风捉影的怪话。一股无名火从心底
串出。咬紧牙根伸出食指。贾中华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