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玉仙:“不是说,那孩子落地便有牙,都说是厉鬼投生转世的,不死自己要死爹妈吗?那不是,我大姐稀罕儿子,如果儿子存活,他爹代替他死岂不皆大欢喜嘛!”
吕国珍:“你想想,如果张桢音没了,你大姐岂不更加伤心?又怎么能够皆大欢喜呢?”说着,瞅了一眼牵在手里的贾杰婞。又说:
“特别是当着孩子的面别说这样的胡话。”
在吕家的家庭中,能够奔出去吃国家供应粮食,似乎就能挺直腰杆说话。吕玉仙埋怨母亲强化了女儿的认识能力。吕玉仙辩解说,张桢音作恶多端,如果不是因为张枭的关系,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吕国珍说他若真犯法有政府,张枭也不是一手能遮天。又再次强调当孩子的面不该议论这类事。
吕玉仙寻思。吕玉仙:
“我妈,现在您倒是知道避讳了,原来我们小时候您咋什么都说?”
吕国珍:“主公说了哪样?”
吕玉仙心想也扯不清的。因说,好,什么都没说过,我的老主公!
吕国珍:“主公的背脊宽,你道是有的、无的只往主公背脊上推,主公背得住!”见母亲温怒,吕玉仙闭了嘴。
祖孙三代人从医院走出天色晚了。吕国珍便提议去吕梅仙家小住一晚。吕玉仙虽然心里虽有老大的不愿意,无奈还要等待次日取假牙。进得门去,吕国珍便做说明。吕梅仙漫不经心倾听。只说怎么不先到家里来叫唤一块上卫生所?前两天感冒了正好可以开些药回来。
吕玉仙知道,贾中华在云交四团工作,吕梅仙指的“开药”就是家属花费五分钱挂号费便可以得到的免费药。
吕国珍知道二女儿是误会了。吕国珍:
“是你三妹带我上人民医院镶的牙,又没上他们单位去。”
又说:“大夫说要等明天才能取到假牙,今晚连夜若返回白大村去,明早还得出来,所以……”
吕国珍忍住后话没明说。她以为她懂的。吕梅仙的确懂。吕梅仙:
“所以便忘记曾经我从木匠家离婚出来,你当时是怎样对待我的?”
吕国珍一口气流哽咽。面色也转沉。吕玉仙讥讽笑道:
“你道是老狗记得千年事?你小时候淘气调皮她还给过你耳光呢,现在她就坐这里,你怎么不给打回来呢?”
又说:“怎么说她都是你老娘。她的一口牙掉落,不说你居住县城距离近的多关心照顾,她都带口信至站上要捎带过去通知我来了。若不是赶巧碰上了捎信人,我这不又要折腾去又折腾来的吗?”
吕梅仙拉沉面色。吕梅仙:
“好了好了,我一句话,你总有三、四句等待着我。我这等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文盲,怎能敌你有学问有道理的人呢?”
吕玉仙凄厉笑道:
“虽然我不是文盲,但我也不是她外婆让去念的书。”又说:
“如果你真要以此类话噎人,等红河那个上来你再对她说。”
吕国珍:“是喽!都是我的罪过,你姐妹只管控诉。我的脊背宽着呢!”
吕玉仙说,并不是开控诉会,而是话赶话说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吕梅仙也想找台阶下。吕梅仙:
“我不过提出让你们去卫生所之前先到家里来一趟,不成也就不成了,又无端地说出这么些话来想干啥?”
吕玉仙白眼。吕玉仙:
“‘想干啥’?你说我能‘干啥’?跟你这样属‘螃蟹’的横爬动物可是还能占什么上风?”
吕梅仙:“你才属‘螃蟹’。”
吕玉仙:“是啦,我属‘螃蟹’。我属‘螃蟹’都知道妈这么大个大活人,镶牙又要配对她的牙床,我怎能带领她上中华单位的卫生所去蒙混过关?你这不属‘螃蟹’的都不知道。”
想想又讥讽笑道:“你属于小‘螃蟹’。”
吕梅仙一点没理会吕玉仙的话。吕梅仙反唇相讥。吕梅仙:
“就算我属小‘螃蟹’,你还不是属大‘螃蟹’的?!”
吕玉仙讥讽的眼神更加上翻。吕梅仙忽然意会深意。吕梅仙:
“妈,你瞧瞧你的宝贝三女儿,人家要充当您呢!”
吕玉仙:“我说了我要充当妈吗?”
吕国珍狐疑。吕国珍:
“提及去卫生所的话题怎么凭空又扯到‘螃蟹’身上?”
又说:“你三妹考虑的还真是这样,若真去了说不定要露马脚不说,还要丢了颜面。”
吕梅仙:“要说我们家里只有你嫁给了国家人,家里人却没有沾上你半点而光,正因为你没有带妈去你们单位,细想起来,这才不合算的。要不,你带我去开些药回来,将你替妈镶牙的钱给找补回来?”
吕玉仙:“四妹不是也嫁给了国家的人?”
吕梅仙:“她不是没回来么?”
吕玉仙又想想。吕玉仙:
“咋没沾我半点光?葬你家公爹的不是贾中华买回来的老寿材?说好要还一副给妈的到现在没有动静;还有白米饭的没少往你家里抬么?还有贾中华放越南人的粮。”
吕梅仙:“怎么我才说一句,你总有十句在那里等着?贾中华借出来的寿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