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苏方良烦躁地回家，他心里忐忑不安，他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谨慎。
事情没有像他计划中那样发展，按道理来说，通常是大女儿先嫁人，大女儿都还没成亲，不会选二女儿，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要是早点把沐语接过来就好了，那个人一定早就调查了他的家底。
苏方良后悔万分。
可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到时候只能希望他不要查出什么，他早就派人去昌宁打点清楚了，还好沐语之前一直住在乡下，昌宁这么大，应该查不出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们两个演练一下，他们那个圈子的人最看重规矩，苏家本来就是高攀，这时候就看哪个女儿的言谈举止优秀了。
要让筱玥出丑，让沐语表现好，这样才能成功让沐语嫁过去。苏方良边想边进去，哪知他一进门，迎接他的不是温柔的妻子，而是母亲的棍子。
“妈，你这是做什么？家里佣人都看着呢。”苏方良躲开，十分不解地说。
苏老太太拿着一根竹棍，生气地看着他：“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苏沐语在一旁偷偷地笑，这人不管多大，在妈妈面前永远是儿子。
“我做错什么，你总要告诉我吧？”苏方良说，“你先把棍子放下，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苏老太太嘴上这样说着，棍子还是放了下来。
苏方良松了口气，把她手里棍子拿开，他进客厅，看到秦兰坐在沙发上，苏信和苏筱玥坐在她的身旁，苏沐语则在另一侧低眉顺眼地站着，没有坐下。
他把门关上，让刘婶出去，这下客厅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妈，你这是做什么？”苏方良说。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苏老太太说，“我们苏家怎么会出你这种卖女儿的人？”
“我什么时候卖女儿了？”苏方良不解地说。
“你还给我嘴硬，孙儿，你跟他说一说，他干了什么？”苏老太太问苏信。
“他要把姐姐嫁给一个病秧子。”苏信说，“我看到那个病秧子，那些服务员偷偷说，他都快死了。”
苏方良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当时他去接苏信，那个人催促他赶紧给答复，他就让苏信在另一个房间里等着，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偷听他们说话。
“你不是答应爸爸，不说告诉外人的吗？”苏方良气的说不出话来。
“奶奶不是外人。”苏信说。他看了苏沐语一眼，苏沐语让他不要说出她知道这件事，如果说出去，她以后就不会给他痒痒药了。
“你……”苏方良指着他。
“难道我孙儿还会骗人不成？”苏老太太说，“你啊，你啊，怎么就给我做出这种事呢？我们家也不是穷人，至于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快要死的人冲喜吗？这被别人知道了，我的脸往哪搁？”老太太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管你怎么做，必须给我拒绝。”老太太说。
“妈，我怎么拒绝的了。”苏方良着急地过去拉着她，他看了看客厅其他人，把苏老太太拉到另一个房间光上门单独说。
“为什么拒绝不了？”苏老太太问，“我们苏家在这里算不上达官显贵，可也不是小人物，而且对方还是个快死的人，难道我们还不能拒绝？”
“不是，你听我说。”苏方良说，“他是……”他凑近苏老太太的耳边说。
“什么？！”苏老太太闻言坐在椅子上，“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我确实听过，他儿子很优秀，可偏偏心脏不好，一直拿药养着。”她喃喃地自言自语。
“我如果拒绝，你们就只能在牢房里见到我了。”苏方良说。
“为什么偏偏看中我们家？”苏老太太抓着苏方良的衣袖问，她的心乱成一团麻。
“有个神父说的，娶我们苏家的女儿能冲喜，说不定能治好。”苏方良低低地说。
“那就没别的办法了？”苏老太太问，“嫁过去是不会吃亏，可……毕竟……”她扶着额头，如果是个健康的孙女婿，她铁定要烧个几天几夜的高香，这是积了多少世的福气，才能和他们家做亲家，但是现在这情况，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两个人在屋子里沉默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苏老太太斩钉截铁地说：“让小语嫁过去？”
“嗯。”苏方良应到，“我知道对不起她，可……也没办法了。”
苏老太太叹了口气，她是喜欢这个孙女，但她更心疼另一个，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感情怎么说都要好很多，可这样的话，他们就更对不起她了。
“要对她好点。”苏老太太说，“到时候如果那个孩子死了，一定要把小语接回来，不能让她在外面受苦。”
“这个我当然知道。”苏方良说，“我对不起她们母女，以后我会补偿小语的。”
苏沐语余光时不时地瞥向苏方良和苏老太太消失的地方，客厅里气氛极为压抑，秦兰一句话也不说，就牵着苏筱玥和苏信的手，苏沐语在这里宛如一个外人。
不过，在他们眼里，可能根本就没有把她当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