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适合的,好在最后找到了这枚红宝石——好巧,正好可以磨成我们棠棠最喜欢的红色小狐狸。”
“也不知道陪你到出嫁那天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呢——我们棠棠很漂亮,穿上婚纱的样子一定是最好看的。”
“我们棠棠一定要幸福呀——画一树海棠花开,许你锦盛繁华。”
落款是六年前。
也是陈敬礼写这封信的最后一年。
陈画棠攥着穆荆也的黑色衬衫下摆,指尖不安的一点一点挠着。
她咬着下唇,想忍着不哭,可到底还是没忍住,滚烫的泪水从脸颊上流过。
穆荆也把她搂进怀中,一点一点的轻声哄,“我们狐狸精最好……”
她摇头,声音更咽中带着颤,“陈敬礼是被我害死的,如果,如果当时我没有去淮街小巷,如果他不是为了救我……”
小时候他们都说她是小魔女,来路不明还带着诅咒,靠近她会变得不幸。
长大后他们都说她是狐狸精,会做坏事会勾引人,靠近她会遭到报复。
陈敬礼如果不是遭遇了不幸,不是遭到了报复的话,怎么会死呢?
穆荆也轻轻擦掉她滚落的泪水,可却擦越多,最后任由她把所有的滚烫的湿漉漉蹭到他衣服上。
他没说话,她突然抬眸,狐狸媚眼湿漉漉的,藏着几分小心翼翼,但语气却尽力透着满不在乎,“你也会走的吧?”
他墨眸视线看过来。
她抹开脸,可哪怕想再装得不在乎,嗓音也越来越小,像絮絮叨叨的自顾自的说,“我,我仇家很多的,有好多人讨厌我,有多少人想弄死我我不知道,说不定陈敬礼的事就是因为被我连累了,才……”
她本该是个傲娇的狐狸精,只是嗓音里藏着的小心翼翼的试探越来越明显。
穆荆也心脏像被人攥住似的,生生的麻麻的刺痛蔓延上来,不等她说完,他语气坚定,“陈画棠,我不会走。”
她总是说,穆队长好严肃哦,整个人都写着正义光明四个字。
但是他不完全像她看到的那样光明——他是个自私的人。
他不会像陈敬礼一样为了顾全大局,扔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而且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段其实并没比其他人干净多少。
他学过侦查和反侦查,但是很多时候,反侦查对象都是她——
她的一举一动,她的爱好和小心思他都偷偷看在眼里,藏在心底,然后慢慢生根发芽,生成更深的执念。
他学心理学,更善用心理学——别人都说陈画棠是个渣女,陈画棠的前任不会超过一个月,只有他知道为什么。
他在背后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他不敢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但至少,他是最想去了解她方方面面的人。
像罂粟,上了瘾,就戒不掉了。
她呐呐的抬眸看他,撞进了他认真的眸底,她问,“真的吗?”
她其实只是随口一问。
穆荆也伸手拿了纸巾,帮她擦掉小脸上糊的湿漉漉眼泪,语气却比刚才还认真,淡淡“嗯”了一声,却莫名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陈画棠在他怀里蹭,指尖抠着手里的信,没有再出声。
陈敬礼平时都去淮街小巷卧底,她小时候没人管,于是偷偷跟着去过几次。
她总是听见那里生活的人在吵架,吵得鸡飞狗跳。
有一户住户,男的叫成哥,女的叫小安。
陈画棠第一次去时,听见成哥对小安说:“跟了爷,爷保管你吃香喝辣的。”
第二次经过时——
听见成哥哄小安说:“钱没有了,我知道个不错的工作。安安你去挣点钱,相信我,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好吗?”
小安没有文化没有才能,打普通的工被成哥嫌钱少,于是她被逼着去卖身。
第三次经过时——
小安哭了,“这个孩子就不能留下来养着吗?”
成哥呸的吐了一口口水,一把子把小安踢倒在地上,“留?老子要结婚了,要飞黄腾达了,这个孽种留下来是想老子去死?!而且谁知道这贱种是不是老子的种?!”
这个成哥攀上了有钱的女人。过去的承诺,打了水漂,只有小安直到梦碎了,才敢相信。
陈画棠在淮街小巷见过太多这种鸡飞狗跳的家庭——
赌博的父亲抢了女儿的钱去还债。
性格暴躁或者瘾犯了的丈夫拿起菜刀砍人。
男人给的承诺,有时候实在是太廉价。
穆荆也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出她低落的情绪,还有她心底在想什么。
他耐心的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差那么一时半会。
他轻抚着她长发,转移了话题,“喝点酒?”
她“嗯?”了一声。
穆队长之前可不喜欢她泡酒吧,更不喜欢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