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上撕下来,投向他,“怎么?”
林泓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嗯……南蛮要进要退?情况如何?”
“哈?”鱼天亦挑了挑眉,“我又不是南蛮人我怎么知道?”
林泓:“……”
“不过,徵朝边防倒是严得很。”鱼天亦把自己的刀挂在腰际的皮带扣上,“江南以南城门全部封锁,任何人不让出也不让进。”
林泓一怔,“任何人?对士兵也是?”
“是啊。”鱼天亦有些不耐烦了,“问我这个做什么?”
“谁下达的这个命令?”林泓只顾着继续追问。
“谁带兵谁下令啊!”鱼天亦道。
万古川?林泓锁眉,“城门以外的士兵要退怎么办?也不开城门?”
万古川在想什么?小支部队尚在城门之外,前是练兵秣马的南蛮,后是千仞壁垒,如若南蛮动兵,哪怕他们皆是射石饮羽的虎贲,没有及时的援兵,也难力挽狂澜。
“我怎么知道?!”鱼天亦一个江湖的游侠,对朝廷避之不及,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乌衡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
鱼天亦:“……”
林泓心紧了起来。不管万古川在计划着什么,下令封锁城门,那情况必然是不乐观的。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指尖冰得可怕,“夜深了,大家休息吧。给鱼姑娘收拾个房间。”
太多理不清的情愫,太多解不开的清愁,太多不绝若线的寒心消志……纷纷杂杂,像秋风席卷而来败叶枯枝簌簌而下。
而这些,全部,都关于一个名字。
林泓这一夜睡得并不好。清晨走出房间,他觉得自己在边走边睡。
走过中庭,秋风带着冷雨吹得他一个激灵。
此时的镖局还未迎客,安静得只有扫帚扫过枯叶的刷刷声。
“头儿,有您的信。”扫地的镖客看见他,停下了扫帚,递给林泓一个红色滚金的信封。
“奥。”林泓接过来草草看了一眼,脑子里蹦出“俗气”二字,兴趣缺缺,没再细看,继续往大堂走去。
踏进大堂,屠洪雪正抱着剑端坐在里面,表情凝重,感觉到他进来,一双如鹰隼的眼睛看向他,眼底讳莫如深。
“怎么了?”经验告诉林泓,屠洪雪这副模样说明他即将听到一个坏消息。
“遇见了不要脸的人。”
“他娘的!岂有此理!真他娘的不要脸!”赵刚龙一只大手拍了一把桌子。可怜的桌子四条细腿抖个不停。“我赵刚龙这辈子最讨厌这种偷人名号的小人了!名不副实顶个屁用!”
“附议。”苍朗坐在桌前,抱着手臂应了一声。
林泓没说话,喝了一口茶。
话要从今日清晨说起,屠洪雪路过集市,看见一栋堂皇的高楼雄踞城心,又挂红灯笼又结红绸带的,显然是家新开的商铺。
门口的仆从正好在挂牌匾,他好奇地看了一眼——牌匾上写着“陆马镖局”。
是新开的镖局。
江南多水镖,那“陆马”何解?
屠洪雪再一细看。
门前挂着的幡旗上写着“江南陆镖第一家”。
江南陆镖第一家。
好大的口气,这把“长瀛镖局”置于何地?
“诶!又有新镖局了?”有路人在议论。
“可不是吗!是马家的新店呢。”
“马家?是‘江南商界巨腕’的马家?”
“不然呢?你瞧瞧这楼,谁还能有这手笔啊!”
屠洪雪按着剑立在那里。
“马老板占着丝绸之首的名号,掌着几家酒楼、几户镖局了,还嫌不够呢?这几条街都要成他家的了!”
“害!据说啊,这家是他长子开的!”
“那个看上去玩世不恭的马少爷?我之前还以为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呢!”
“嘘嘘,别乱说!”
“出息啊!诶,还是个押陆镖的!那岂不是不用怕‘水鬼’了?真是夸他能想到!虎父无犬子!”
“不是前段时间也开了一家陆镖吗?叫什么‘长瀛镖局’吧?”
“戚!那种小店能和这马老板开的比吗?要搁你押货,你信赖哪一家啊?”
“当然是马老板家的!”
“这不得了!”
“诶,‘江南陆镖第一家’!咱们有福了!”
“马家的少爷可真不错啊!年少有为!”
“你……你盯着我们做甚?”
屠洪雪收回了目光,徐徐转身,踏进了人流里。
“那人奇奇怪怪的,凶神恶煞地看着我们。”
……
“头儿!这你能忍?”赵刚龙看向喝茶的林泓,脚都踩在凳子上了,“这他娘的不就是见咱们做陆镖做出了名堂,跟风就算了,还他娘的没开张就好意思说自己是‘江南镖局第一家’?走江湖的豁出命去不就争这名号吗?”
苍朗附和,“要说江南陆镖第一家那必须是咱们啊!”
“头儿!”
林泓还没把茶咽下去,没应他。
“行!头儿你不发话,我去收拾他们!”赵刚龙把铁锤抡到自己肩上,“他奶奶的!赵爷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