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七月,在窗外浓绿的树叶间扯着嗓子忘情欢唱。嘶哑力竭的声音和闷热的空气混杂在一起,聒噪得令人心烦意乱。
“将军!”张钎毅大步走进了将军府的大堂里,风尘仆仆,额头间布满汗水,脸晒得通红。
他对着坐在堂上正靠着椅背看书简的万古川行了个军礼。
“你先坐着歇会儿,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来我府上就不必行礼。”万古川放下书简,示意丫鬟去给张钎毅倒一杯水来。
“那多不好,再怎么说,礼也得到。”张钎毅笑了笑,二十多岁的青年算不得俊却也年轻整洁,富有朝气。
他用手背抹了一把汗水,脱下外衣挂在腰际,接过水来“咕噜咕噜”猛灌了下去。
真的是累狠了。
不得不提一提,张钎毅比万古川大了两个年头,是属下也像是兄弟。
从万古川十七岁挂帅开始,张钎毅就跟着他南征北战,算是他的左膀右臂,办事效率向来很高。
从那次围猎之后,不满一月便从帝都到甘叶打了一个来回。
张钎毅缓过来了,“甘叶城一年前确实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件,至今无解。”
万古川看向他,等他说下去。
“死者两女五男。”
万古川皱眉,“你确定是两女五男?”
可是明明是三女五男……
“我确定。”张钎毅继续道,“江家我也去查了。”
“他们家并无双胞胎,只有一个女儿。”
万古川一怔,“名字?”
“江喜儿。”
甘叶城地处西北边界,人们生活得井然有序。
江喜儿一身嫩黄色的长裙,趴在阁楼上的窗前看着楼下嬉戏打闹着的黄家小姐和夏家姑娘。
她转过头看向正在收拾房间的江母,“娘,我想有一个妹妹。”
“你真是的,就算娘现在生一个,你们也差了十二岁,她也不能陪你玩啊。”江母抖开了床单铺在棉絮上,理好了边角。
“喜儿,快来,你力气大,帮娘挪一下床,把它放过去点。”
“嗯。”江喜儿一个人把床挪到了母亲指着的地方。
江母看着她,怎会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你下去跟她们玩吧。”
江喜儿远远望着窗外的两个姑娘,眼底却是有几分羡慕,“她们不喜欢我。”
“邀请你来我家玩就别乱碰我东西!”黄家小姐皱着秀气的眉,颐指气使。
夏姑娘坐在黄小姐的床上晃着一双脚,漂亮的脸上带着不情愿,“要不是你母亲来找我们,真不想跟你一起玩……”
江喜儿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双鱼玉佩。
她一进门就看上了这块玉佩,青色的玉质细腻温润,两条首尾相接的鱼儿活灵活现,似乎下一刻就可以一跃而出。
“我们玩什么好呢?”夏姑娘笑起来看向黄家小姐,眉眼弯弯。
黄小姐会意,也笑了,她转头看向江喜儿,“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江喜儿点了点头。
黄小姐道:“我数二十个数,你们找地方藏起来,我来找你们,被找到可是有惩罚的哦!”
另外两个小姑娘应下了。
“开始!”黄小姐在门外蒙上了眼睛。
夏姑娘给江喜儿指了指床下,示意她躲进去,自己跑出了门外。
江喜儿依了她的意思,躲进了床底下。
夏姑娘躲在门口看见了,捂着嘴巴偷笑,拉了一把还蒙着眼睛站在门外数数的黄小姐。
黄小姐睁开眼睛看向她,坏笑了一下,“我数完了,你们躲好了吗?我来找你们了!”
两人笑起来,拉着手跑出去了。
江喜儿躲在床底下,借着床缝看着外面,却什么也没有。
怎么没有声音了?看来自己藏得很是隐秘。
等了很久也不闻动静。江喜儿无聊地用手指抠着地板,撕着床板上冒起来的木屑。
直到天黑了。江喜儿慢悠悠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她很清楚自己被骗了。
她的目光幽幽地落在桌子上躺着的双鱼玉佩上。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凭什么,一个富有,一个漂亮,而自己还不受待见?
她走过去伸手把玉佩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走出了黄家。
屋子里一片漆黑,桌子上放着一把锃亮的尖刀。
江喜儿一个人坐在床铺上,手里捏着那块双鱼玉佩,黑暗笼罩着她的身影。
她咧开嘴笑了,“姐姐,我是江乐儿。”
“我的好妹妹,”江喜儿抚上自己的脸,“所有人都应该喜欢你。”
“啊!!!!!”黄家的丫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尖声叫起来,眼睛瞪得老大,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小……小姐……”
只见那张雕花的床上躺着个人,枕头上却空空如也,鲜血以喷溅状洒在了床头的墙上。
血腥味充斥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第二日,夏家的姑娘也以同一种方式惨死在自己的床上。
那两日的半夜,江喜儿在河边脱下溅满了鲜血的嫩黄色长裙。下游有人打捞,如果让衣服顺水而下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