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衫笃定而自信:“男人的直觉。”
段小尘抬手遮面,一边偷笑,宋归尘则瞪了杜青衫一眼:“你能说点有逻辑有证据的推论吗?”
“逻辑和证据,是顾兄的特长。”
这话倒提醒了宋归尘。
顾易善推论,往往从细微之处发现旁人不易察觉的东西,繁杂的线索和细微的蛛丝马迹到了他眼里,像是会自动说话似的,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告诉他事实。
耸翠楼的青竹行刺案和香炉毒局,明明是那么精妙的布局,却在短短几天内,被他抽丝剥茧地找到了真相。
宋归尘决定去问问顾易对此事的看法。
毕竟不是什么人命案子,只是简单地推测一下玉簪的主人,应该没有什么难度。
“你就准备直接去问顾兄?”杜青衫拉住提起裙摆要走的宋归尘。
“对啊。”宋归尘回头,“宜早不宜迟。”
杜青衫看了看宋归尘,又看了看一旁的段小尘:“你去问?”
噢——
宋归尘反应了过来,拉起段小尘的手:“当然是小尘去问啦。”
顾易还不知道她和段小尘身份互换了的事呢。
她还真不能亲自去问顾易。
哪知,段小尘一听要自己去问顾易,立即摇头拒绝:“我不行的……”
“这是为何?”
段小尘脸一红:“顾公子不久前才到孤山,取消了我和他的婚事,我这个时候去见他,恐怕不太好。”
这事宋归尘和杜青衫是知道的。
“取消个婚事而已嘛,做不成夫妻还能做朋友呀。”宋归尘道,“而且,婚事取消了,还可以再结回来嘛,来来来,咱们一起去找顾易。”
杜青衫失笑:“你这是肖想顾兄想疯了吧?”
给了杜青衫一个白眼,宋归尘殷勤地推着段小尘往外走,正碰上突然回来的林逋。
二人霎时怔在原地。
“师……师父?”段小尘慌道,“师父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见到他们三人在自己房间推推嚷嚷,林逋脸色并不好看。
“林先生好。”宋归尘马上有礼貌地行了一个大礼,扯谎道,“听说先生书画冠绝大宋,我这才缠了宋姑娘,想看看先生的字画……”
“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段小尘连忙点头。
林逋不再说话,进入房间,见房间一切并无异样,突然叫道:“小尘。”
“哎。”
“我在。”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清亮,一道温婉。
段小尘紧张地看向身旁的宋归尘,就怕她将她才是真正的宋归尘的事直接说了出来。
因而她抢先一步说道:“师父,您叫我?”
林逋打量着应声的两人:“你们说实话,到我房间来,究竟想干嘛?”
看来是瞒不过去了。
段小尘六神无主地看向宋归尘,宋归尘心一横,道:“我们想看看先生珍藏的玉簪。”
“玉簪?”
“嗯,玉簪。”已经开了头,宋归尘也不再准备隐瞒,而是将从顾提刑哪里知道的关于段忆安的事情都和林逋说了。
“我们怀疑,段忆安,也就是我娘,她在孤山下等待的人,就是先生你,所以想来看看,先生珍藏的玉簪,原主人是不是我娘。”
林逋闻言,一时默然。
宋归尘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林逋,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然而遗憾的是,师父和平常一样,淡如水的面上一片沉寂,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是我个人私事。”林逋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将三人轰出房间,就要关门,“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你们回去吧。”
“等等!”
宋归尘上前按住门檐。
“敢问先生,你是否认识段忆安?”
林逋默默地看了宋归尘许久,终于还是在宋归尘坚定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微微点头:“认识。”
“那先生……”
“我不喜欢讲故事,小尘,送客!”
“哎——”
意料之中的,宋归尘吃了个闭门羹。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看了看杜青衫二人。
师父一提及往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冷漠而遥远。
他似乎将自己所有的过去都埋葬在了某个地方,不希望别人去打扰,自己也不愿意去想起。
段小尘道:“先生他从不提及过去的事,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就不要追问他老人家了。”
“你说得对。可是——”
可是,宋归尘长这么大,已经不止一次对师父的过去感到好奇了。
如今,好不容易知道段忆安和师父曾经认识,好不容易有一个知道师父的过去的人,她却已经死了。
既然不能直接问师父,那她就从别处下手!
林逋回到了放鹤堂,想要段小尘跟着自己下山是不可能的了,宋归尘只好自己去找顾易。
杜青衫没有反对,跟着宋归尘来到了提刑司。
顾易正被一群乡亲围着,这个说他家丢了一只鸭,那个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