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归尘的交换,杜青衫急忙跑了过来,见状,学着宋归尘的样子迅速抱住了常老爹的双腿,三五下将常老爹放了下来。
宋归尘着急不已,大喊:“紧拉他的头发,别让他的头下垂。”
杜青衫依言照做,看向吃力地抱着常三姐的宋归尘:“你还好吗?”
“还行。”
宋归尘迅速回忆曾经在《奇方累编》上看到的救治吊死者的方法,喘了口气,问杜青衫:“常老爹怎样?”
“身体已经僵直,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堵住他的肛门,往其两耳里吹气。”
杜青衫也顾不得许多,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做法,但还是遵照她的吩咐将常老爹抱起,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像亲密的情侣那样在常老爹耳边吹着气。
约莫过了一刻钟,杜青衫嘴都吹麻了,宋归尘才道:“过来,帮我把常三姐放下来。”
杜青衫忙放下常老爹,过来帮忙,这才注意到宋归尘抱住常三姐的姿势也极其怪异,一手顶着人家的屁股,另一只手......
杜青衫顿时红了脸,好在屋子里只有月色,宋归尘什么也看不到。
将常三姐轻轻放下,平躺在棉被上,宋归尘轻轻揉拨其喉咙,又让杜青衫摩捏常三姐四肢,使其慢慢屈伸。
“这......这不太好吧,我还是去给常老爹按摩得了。”
“站住,过来!”
杜青衫只得照做。
宋归尘没时间多说,神情认真地按摩着常三姐的心胸和腹部,又过了半刻钟,常三姐逐渐苏醒过来,见到面前的两人,止不住嘤嘤地哭起来。
“哭什么哭!”
见她苏醒了,宋归尘脱力地坐倒在地,冷冷道:
“你爹还在那边躺着呢,他可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
常三姐不停地咳嗽着,挣扎着要去看常老爹。
宋归尘这才攒足了力气,起身来到常老爹身边,果然如杜青衫所说,常老爹已经全身僵直,用救常三姐的方式是救不回来的了。
“还能救吗?”杜青衫凑过来。
“能救。”宋归尘自信地打了个响指,吩咐道,“院子里好像有个鸡笼,你去放点鸡血来。”
她说着摸黑点起了屋里的灯,找了两根竹管,一根给常三姐:“要救你爹,就过来,用这根竹管一直往他耳朵里吹气。”
常三姐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此时大难不死,原先的求死之心早已尽数消去,知道爹爹有救,忙按照宋归尘所说,握住竹管往常老爹左耳吹气。
宋归尘则往另一边耳朵吹气。
此时,杜青衫端了一碗鸡血进来:“要怎么做?”
宋归尘交待得干净利落:“堵住他的肛门,然后将鸡血滴入他的鼻子。”
只是,又要堵人家的肛门?
杜青衫苦哈哈地想,为什么这事总是轮到自己?
不过,除了自己,也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认命地依言照做,好在杜青衫力气大,一手被占用着,还能腾出一只手,沾了鸡血往常老爹鼻子里滴。
过了许久,常三姐惊呼道:“有气儿了,有气儿了!”
宋归尘松了口气,让常三姐备一碗淡姜汤来,喂常老爹喝下,不多时,常老爹僵硬的身体稍软,宋归尘道:“将他抬到床上,好好休养。”“我爹这是活了吗?”
宋归尘冷笑,反问:“死亡的滋味不太好受吧?”
“我——”
常三姐一时语塞,对方分明和自己一般大小,瘦弱的身子还没有自己高,方才拼命地抱着自己不让自己吊死,此时又对自己冷言冷语。
宋归尘道:
“自杀的方式有很多种,上吊是最痛苦,最愚蠢的一种。”
“上吊而死的人,面部会因为极度缺氧而扭曲变形,舌头会长长地吐出来,到了阴间,也是最丑的鬼,俗称吊死鬼。”
“小尘姑娘,你说得没错,死亡的滋味是不好受。”常三姐知道常老爹没事,放下心来,对着宋归尘就要拜,“多谢你救了我和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
算你还听得懂好赖话。
宋归尘扶起她,拾起地上的木椅坐下来:“说吧,王钦若晕倒,是不是你做的?”
“是。”
常三姐没有否认。
“王钦若在杭州一手遮天,连提刑大人都不能奈何他。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既然国法不能制裁王钦若,就只有私仇私报了。姐姐没了,我和爹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是贱命一条,杀了王钦若,这辈子也值了。”
“醉忘归,是谁给你的?”
“是......是......”
“是翠娘吧。”
常三姐倏地看向杜青衫,不可思议地点了点头。
杜青衫拿出顾易给的五十两银子:
“常老爹醒后,拿着这些银子早日离开杭州吧,去福州也好,去开封也好,明日王钦若醒来之前,你和常老爹务必要离开杭州。”
常三姐道:“王钦若难道还没死?”
“你以为区区醉忘归,就能让王钦若死掉?”
“翠娘说了,王钦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