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杜青衫心里却暖融融的,就像当初在雪地里看到她狠下心分自己肉饼的时候一样。
明明是那么抠门的一个姑娘,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却总是会无意或有意地给人关怀。
杜青衫微微一笑,难得地没有和她斗嘴,乖巧地给自己倒了一碗药,安安静静地喝了起来。
小逸歪头看了看宋归尘,又看了看杜青衫,露出一脸老母亲般的笑容。
哎,某些人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杜大哥不过是微微伤风感冒了一下,就巴巴儿给人煮好了药。
“这药真苦!”
一碗药喝完,杜青衫皱眉抱怨。
宋归尘翻了个白眼,将一碟子果脯干推到他面前:“这是做茶泡饭剩下的蜜饯。”
杜青衫笑盈盈地拾了一个扔进嘴里。
小逸也凑上来:“小尘,你这么光明正大地给杜大哥开小灶,不太好吧。”
“我哪有给他开小灶,这药,这蜜饯,不是人人有份么,你要喝尽管倒,要吃尽管拿就好了。”
宋归尘也吃饱了,利落地将众人面前的盘子收起,叹息道:“不想洗碗......”
在耸翠楼时,主厨只用做菜就好了,食材准备,碗碟清洗,都是有专门的人去做的。
宋归尘喜欢做菜,但是她最讨厌洗碗。
周蔷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宋归尘,又迅速移开目光,抿嘴提议:“要不,我来吧。”
总不能光吃宋姑娘做的饭,什么忙都不帮。
宋归尘看了一眼吃蜜饯吃得正香的杜青衫:“喂,杜青衫,你以前洗锅洗得很是得心应手,这些盘子,就交给你了。”
说着将一叠盘子放到杜青衫面前。
杜青衫放下蜜饯:果然,宋归尘的好心不是那么好领的。
认命地端起盘子来到厨房,随手打了水哗啦啦冲下去,一手扯着袖子将盘子从水里取了出来。
待他从厨房回来之时,宋归尘和小逸已经回了旁边的房间,屋子里只有顾易和周蔷二人。
顾易好笑地指着杜青衫:“杜兄啊杜兄,想不到你堂堂......堂堂男子汉,竟被一个小姑娘指使,还这么言听计从。”
杜青衫笑笑:“顾兄,我方才从厨房回来的时候,听到寺中有女子哭声,不知是哪家姑娘在此啼哭。”
“听说宝月寺中有一颗姻缘树,枝叶繁茂,双株和抱,善男信女若在树下许愿,心愿不久便能达成,这吸引了杭州不少女子前来求姻缘。”周蔷道,“杜公子听到的,想必就是前来求姻缘的姑娘在哭吧。”
“既然前来求姻缘,那不应该高高兴兴的来吗,为什么要哭呢?”
“这个......”周蔷一时感叹,“那些愿意相信姻缘树灵验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受了情伤,才会寄希望于这虚无飘飘的姻缘树,在树下放声痛哭者,也并不少见。”
杜青衫和顾易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顾易笑道:“既是如此,杜兄就不要担心了,咱们歇息吧。”
躺在床上,杜青衫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就听到女子的哭声,这哭声呜呜咽咽,悲伤不已,起身看了一眼顾易和周蔷,两人睡得正熟,显然是完全没有受到这哭声的影响。
杜青衫复又倒下,拉过被子蒙住头。
不行!
这哭声还是犹在耳边!
吵得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杜青衫猛地掀开被子,披上衣衫,开门出了房间,循着哭声找去。更深月色,影影绰绰,寺庙之中万籁寂静,唯有一道哭声时远时近。
就在听到哭声就在不远处之时,杜青衫突然发现前头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不知在做什么。
他悄然来到二人身后:“你们在做什么?”
“啊——”
“鬼啊!!!”
两道惊呼惊天动地!
杜青衫这才看清,原来二人正是宋归尘和小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看清了来人是杜青衫,宋归尘和小逸镇定下来:“要死了你,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啊!”
“我,我也不知道是你们两啊。”杜青衫有些委屈。
“还不是小逸,非说她听到了什么哭声,死活要拉着我前来看个究竟,哪里有什么哭声啊。”
小逸:“我就是听到了嘛,哭得可伤心了,吵得我睡不着。”
杜青衫:“我也听到了。”
“是吧杜大哥,你也是来找那女子的?”
杜青衫点了点头:“哭声好像就在不远处,你们站在此地不要动,待我先去看个究竟。”
“好。”
杜青衫衣摆飘飘隐入夜色,不多时便回来了,神情凝重地看着宋归尘:“我看清了,哭声是从那边的姻缘树下传来的,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人。”
废话,不是女子,难道还是个大男人在那边哭不成?
是个人就好!
宋归尘和小逸不约而同地拍了拍胸脯,放下心来。
“额......你要我怎么办?”宋归尘扯了扯嘴角。
“我们这里只有你是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