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采办被抓走一事在耸翠楼掀起了一阵躁动。
此时的耸翠楼一楼散厅人声喧闹,食客们纷纷向酒保杂役打听:韩采办究竟出了什么事?
不过耸翠楼的酒保们都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对客人的问话含糊而过,食客们问了许久,也没有打探出想听的答案。
倒是有不少好事之人,编出了栩栩如生、而又无中生有的故事。
宋归尘匆匆进了后院,不留神撞在一个人身上。
“这位客官,小心脚下。”
待看清来人,却是周蔷,手里提着一条青布包裹着的不知什么东西。
宋归尘大喜过望:“周大哥,我是小尘。”
“小尘?”周蔷诧异又惊喜,“你不是被王大人抓去州府了吗?”
“说来话长。”宋归尘不愿让他知道杜青衫闯入州府将自己救了出来的事情,囫囵了过去,问道,“周大哥可有见到楼长和小逸?”
周蔷一时也带上急色:“自从前天晚上试菜结束后,就再没见到楼长了,楼里出了行刺王大人这么大的事,都不见楼长身影,我正纳闷呢。”
宋归尘霎时心都沉到了谷底。
“小尘你别急,我叫人四处找找,保不齐楼长带着小逸去孤山去了也不一定。”
这句安慰说得如此不确定,宋归尘自然不会真的相信楼长去了孤山。
头一晚上还在给自己试菜,明知第二日耸翠楼有王钦若恩师寿宴的情况下,孟楼长怎么会突然带着小逸去游什么孤山?
“周大哥,你先忙,我在楼中四处找找。”
“我陪你一起找吧。”周蔷将手中的青布包往身后藏了藏,“待我去换身衣服。”
宋归尘这才注意到,他竟穿的不是耸翠楼酒保的衣着,而是一身素色粗衣。
不过宋归尘并未多想,点了点头,往后院而去。
梅花已谢,梅枝上树叶碧绿点点,虽无花朵,院中却一片春意。
看到这梅花,宋归尘忽然想起,梅花也是先开花,后长叶,花谢之后,叶子才生,倒是和彼岸花一样,花叶永不相见。
她正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觅之时,猛然听到身后有整齐的脚步之声,杜青衫的声音传来:“小尘,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宋归尘十分沮丧。
耸翠楼占地极广,五座楼宇交错纵横,楼中间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建造得巧夺天工,要想在楼中找一个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提刑司人手充足,确定了孟天隐和小逸不是自己离开,而是真的失踪之后,顾提刑特意给杜青衫支了十几个人手,要他务必将人找出来。
“顾提刑已经在审问韩松了,如果是韩松将他们关了起来,想必很快就会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的。”
“希望如此。”
宋归尘担心小逸,对杜青衫的话有些心不在焉。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将耸翠楼搜查了个遍,却连孟天隐和小逸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我知道了,韩松一定是将小逸和孟楼长关到了关押段忆安的地方。”宋归尘突然反应过来,“段忆安行刺韩松之后,并没有被官府捉拿,而是被韩松悄悄关押了起来,而且还暗中审问了,这个地方不可能在耸翠楼。”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可是耸翠楼之外,整个杭州那么大,韩松究竟将几人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杜青衫也拿不定主意,见宋归尘焦急,他也暗自着急,只得寄希望于顾易,希望他能在韩松嘴里问出孟楼长二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宋归尘站到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喂——孟小逸!你在哪里呀?”
“我在这儿呢。”
宋归尘惊喜地回头看去,小逸和孟楼长站在顾易身侧,正古怪地看着自己。
她连忙从假山石头上跳下了,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孟逸身边:“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小逸抬了抬下巴,“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我要是再不出现,你看起来就要有事了。”
见她和孟楼长安然无虞,宋归尘一时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方才她甚至想过最坏的情况,就是两人都被韩松掐死了。
她至今还能清晰地记得韩松掐住自己的脖子之时,那种呼吸不畅,濒临死亡的感觉。
“死丫头,没事你还不早点出现,害我们白折腾了这么半天。”
“明明是你太笨了,顾哥哥很轻易地就找到了我和叔父被关押的地方,你还在耸翠楼四处乱撞。”小逸嫌弃道,“动动脚指头,谁会把人关在人来人往的耸翠楼啊?”
“行行行,是我太笨了。”宋归尘感激地看向顾易,“顾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在哪里找到小逸和孟楼长的?”
顾易看了看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小逸,知道她的心思,遂笑道:“你还是让小逸和你说吧,正好我找杜兄有些事。”
小逸得意地看向宋归尘,挑了一下眉。
见顾易和杜青衫走远了,孟楼长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宋归尘妥协地看着小逸:“说罢,我听着呢,满足你的表达欲。”
“不行,这次是你想听,不是我想说。”小逸傲娇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