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澜吓得心里一颤，手悬在半空，嘴唇哆哆嗦嗦的，“爸……”
霍老爷子目光下移，“你想干嘛？”
“我啊……帮你盖被子。”陈澜忙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战战兢兢地要走。
“等一下。”他目光如炬。
“爸，您还有什么事？”陈澜恨不得去死一死。
对他下手不成，还打草惊蛇。
等到下次，他肯定有防备了。
“扶我起来。”
“好的。”陈澜先绕到床头，把床摇起一些，又扶他坐起身，拿过枕头垫在他身后。
忙完这些，继续站在一边等待使唤。
“这个也可以拿掉。”他指了指氧气罩，讲话中气十足。
这更像是在提醒陈澜，拿掉氧气罩，不足以让他死。
陈澜感觉他是在故意针对自己，否则，他的手都碰到了，为什么不自己取掉？
“爸，您要不要喝点水？或者吃点什么？”面对这暴风雨前的宁静，陈澜只能坦然面对……
“不用。你坐下，我们聊聊。”
“好的！”陈澜猜测，一定是罗飒飒跟他告状，他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结果，老爷子对罗飒飒和霍晋的事只字未提，反而问起了霍鸿儒。
“爸，我跟鸿儒还好。你也知道的，我们到这个年纪，老夫老妻了，有点矛盾也是正常……”陈澜放慢了语速，在脑子里斟酌着言辞。
老爷子点点头，“我知道，当年的事是你们心中的一根刺，是他对不住你。”
“我也有做的不对劲的地方，不然，我们也不会这样。”陈澜一脸认真地说着违心的话。
她对自己越来越无法直视了，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她觉得霍鸿儒亏欠她，霍家所有人都欠她的。
可是，说出口的话又变了味……
所有这些，都是她这三十年在霍家圆滑处事所留下的后遗症。
“你跟鸿儒这么多年，在我眼里跟我女儿一样。如果有什么委屈，可以说出来。跟我，不用藏着掖着。”老爷子神情郑重。
曾经，他对陈澜那些话的真实性丝毫不怀疑。直到最近，在住院的这段日子认识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她，他开始推翻以往所以为的一切。
这个女人，看着很不错，其实心肠歹毒啊！
陈澜赔笑，“爸，我在您面前怎么会隐藏自己啊，那些都是我的心里话好不好！”
“没有骗人？”
“没有骗。”陈澜目光诚挚。
她是完全看不透他的套路了，不直接说罗飒飒的事，反而扯的这么远。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霍老爷子轻微颔首，“今天，飒飒问我，为什么你为了程蔓可反对她跟小晋在一起。”
陈澜舒口气，他总算是谈到了正点子上。
奈何她仍旧看不明白他的意图……
“爸，您别听飒飒瞎说。我就是对蔓可比较照顾，是她胡思乱想怀疑我……”陈澜的声音越来越小。
明明应该理直气壮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可是，被训了几次之后，她不敢说了。
假如以前不那么懦弱，尝试着早早地争取，程蔓可和霍晋的孩子估计早打酱油了！
老爷子冷眼看着她，“不是说的很带劲儿吗？怎么不继续了？”
“爸，飒飒跟阿晋真的不合适。”陈澜总算硬气了一回。
话倒是说出来了，可惜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