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压根没见过那个叫席逸明的长老。
可那传言中,与一干天清阁弟子发生冲突的人,的确是他。
他没有打伤任何人,也没有主动挑衅生事,离开茶肆之后,他便回了宗门。
可所有人都说是他。
传出的流言之中,他们都将那个蒙面女子给抹去了。
宋启现在只能想到那个女子,席逸明的死可能与她有关,他正好与她互通玉简,可以联络……一想到此,宋启连忙在身上翻找玉简,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他的玉简不见了。
怎么这么巧。
宋启掌心渗汗,越想越不安,明明不是他做的,他现在却坐立难安。
总觉得有什么在等着他。
宋启在太阳下的脸色极为苍白,他看到清言从不远处走了过去,忽然想叫住他,可他又怕自己说出的话无人相信,整个人深陷在惊惧之中。
这个状态一直维持到比武开始。
首先是上一届仙盟大会末席的弟子两两比试,从后往前淘汰,宋启在内门弟子之中素来排前几,因而第一轮根本轮不到他。
比武的场面十分和谐,所有宗主皆端坐高台之上,气氛和睦。
没有人注意到,薛汲与梅景元互相交换了眼色。
有个俯首站在暗处的弟子,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第一日的比试十分顺利,灵墟宗虽排不上前五,却也不至于末等。
翌日开始第二轮比武。
未时,读牌弟子的响亮声音响起——
“灵墟宗内门弟子宋启,对天清阁弟子司唐!”
身穿天清阁弟子服的少年立刻飞跃上台。
“师兄,师兄?到你了。”颜胥撞了撞宋启的胳膊,看着对方回过神来,脚步虚浮地走上比武台,突然有些担心道:“……我怎么感觉他的状态不太行啊,真的没问题吗?”
蔺修文正站在颜胥身侧,闻言笑道:“宋师弟刻苦修习,甚少在关键时机出纰漏,应该不会有大碍。”
他们的议论声,宋启听不见。
宋启只看到那个叫司唐的少年投来的冷笑,天清阁弟子一贯如此,宋启痛恨他们,他不止一次地被他们打伤而忍气吞声,不止一次在山门口听到他们的挑衅辱骂。
如今他们却还在贼喊捉贼。
分明是他们闹事。
分明是他们陷害。
宋启走得很慢,上方的少年故意轻蔑地嘲笑道:“这是怕得不敢上台了?灵墟宗弟子就这点胆量,还不如回去找个壳缩着当乌龟呢,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灵墟宗弟子皆面露怒色,想要冲去还嘴,却被身边的人拉住。
宋启盯着那人的脸,缓缓踏上比武台。
上去的那一刻,他的背脊再次挺得笔直。
清白坦荡,何必心虚。
这些人根本不是针对他。
而是针对灵墟宗,针对他灵墟宗弟子的身份。
宋启缓缓拔剑出鞘,闭目道:“来吧。”
话音落地的刹那。
他拔剑冲了出去。
此时的宋启根本不知道,涉及两派之间的恩怨,又被拿到仙盟大会之上,事情的性质便已然变了,他们根本不是为了寻找凶手,而是为了一举将灵墟宗彻底覆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那个罪如果足够大呢?
因而,当宋启发现对方被魔气缠身痛苦倒地时,震惊地再也拿不住剑,整个人往后踉跄一步,喃喃道:“不是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有魔气……”
高台之上的文慈震惊起身,想要开口,他身边的梅景元已经更快一步起身怒喝:“还不拿下!”
“好你个文慈!你派弟子竟敢与魔勾结,在仙盟大会之上公然伤害我派弟子,你怎么解释!”
梅景元变脸极快。
文慈面色遽变,尚在惊怒之中尚未反应过来,只盯着被压制在地上的宋启,就在此时,一边席位上的少女突然捂着嘴尖叫,“就是他……是他杀了席长老,我记得这张脸!”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杀了席长老?
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真的是灵墟宗包庇杀人弟子?
一时之间,所有仙宗弟子的眼神都变了。
宋启挣扎道:“我没有!不是我杀的!我根本没有杀人!”
那少女正是天清阁弟子齐玥,此刻含着哭腔道:“明明就是你,我不可能记错。”她猛地朝上首的梅景元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雨,“阁主!弟子绝对不会撒谎,那日茶肆之中还有其他修士,他们都可以作证,那天就是他突然对弟子出手,我师兄当时为了保护我,还将他的肩给刺伤了。”
“不信你们撕开他的衣裳看!定然会有疤痕!”
她话音一落,按住宋启的弟子用力将他肩上的布料撕开。
那里,正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罪证确凿。
宋启脸色灰败,唇瓣蠕动片刻,却只顾着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可没人再理会他。
梅景元骤然拔高嗓门,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怒不可遏道:“文慈!枉我如此信任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