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预感,只要迈出这一步,他过往的经历,将来的生活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开始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承担这改变,仿佛前方正有一只野兽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他,但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内心深处不停呼唤——
想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去,走过去,走进来。
“姑爷?”小厮如归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江靖。“姑爷,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靖一个激灵回过神,他面色苍白脸上挂着汗珠,多日来的奔波和焦虑让他看起来异常憔悴,他用力闭上眼睛狠狠地拧了一把眉心。
“没有。走吧。”
江靖深吸一口气,迈过界碑。
在这一刻,他明白自己迈过去的不仅仅是一道界碑,而是一道无法回头的深渊。
太阳出山,整个平江府也在清晨中苏醒,居民们起早忙碌,家家屋顶冒起细条的炊烟。
江靖从进入到平江府之后就表现的沉稳了许多,这让一直隐隐担忧的小厮如归悄悄松了口气,“姑爷,我先去把马匹寄存到旁边的驿站照料,您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嗯。”江靖点点头,眼睛缓慢的看着四周,他表面看着镇定好像没什么事似的,实际上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震撼且迷蒙的状态。
他的震撼来自于莫名的熟悉感。
你有没有经历过这样一种情况,当你正在做一件事,或者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时,会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之前的什么时候做过同样的事情,来过同样的地方。
江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而且更真切,更强烈。
与梦境不同,真正的踏足这里才能感受到那种确切的熟悉感,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来过平江府,但他百分之百肯定,他绝对,来过平江府。
“我记得...那边好像有一颗银杏树......”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往来,没人注意这个高大的中年人要往哪里去。
“马喂最好的草料,给它们洗个澡,多休息,这几日赶路有些累到它们了。”
“行嘞小哥儿,您放心进城去吧,保证把马儿给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诶,那多谢您了,过几日我来领马。”
小厮如归痛快地交完银钱就跑回去找江靖,结果原地空空如也,方才等在这里的姑爷突然不见了!
如归瞬间就急了,拉着路人们问有没有看到方才这里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人,大部分人都摇头说没注意,平江府几乎每日都会有外来人经过,也有人出去,而一大早在城门口附近出现的也大多不是本地人,所以是真的没有注意。
“这可怎么办!”如归急得原地转,要是平时他可能不会这么着急,但最近江靖明显状态不对劲,又是孤身在外的,他本身又只还是一个小孩子,唯一认识的人找不见了,除了着急担心外还有心慌。
“姑爷?!姑爷!!”
“小娃儿,你找方才站那的人啊?”这会儿门前一颗大槐树下面坐着乘凉的老翁冲着着急的如归招招手,老翁旁边还有一套擦鞋的家伙什儿,是个平江府的老擦鞋匠。
如归忙跑到老鞋匠跟前焦急点头:“是的是的老师傅,我家姑爷方才就站在那!我去那边停马了,回头人就不见了,您看见他往哪儿走了吗!”
“是不是,大约六尺多高、穿着灰色长袍,方才站在那,看起来三四十许的后生啊?”老鞋匠描述了一番。
“对对对!”
“哦......”老鞋匠点点头,伸手朝城门右边的岔道口指过去,“我瞧见他方才往那边去了。”
“多谢老师傅!”如归顿时喜出望外,谢过老鞋匠就要拔腿跑去追江靖。结果老鞋匠又突然叫住了他。
“诶诶,后生等一下,那个,我问下,方才站那的人叫什么啊?是不是姓庄啊?”
如归着急去找人,听到老鞋匠的问话直接摇头,边跑边回头:“不是,我们家姑爷姓江不姓庄,多谢了老师傅再见!”
“哦哦......”老鞋匠点点头,拿起烟管在脚边的的石头上磕了磕,一双褶皮的眼睛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小声嘟囔着,“总感觉有点眼熟......”
两人环抱粗细的银杏树,江靖站在树下昂起头,高高地望着头顶金黄色的叶子,阳光透过缝隙掉进眼睛里,江靖眯了眯眼睛,眼前浮现出最初的那个梦境中,他被“救命恩人”从山中拖下来,头顶黄灿灿的银杏叶子,其中一片就掉在他的眼睛上。
好像时间重现,一片叶子飘然落下,落在江靖右边的眉眼上,在这一刻他仿佛被电击一般惊恐地倒退,额头霎时出了一大片汗水。
江靖攥紧那片树叶,浑浑噩噩地走向下一个地方。
如归顺着老鞋匠指向的方向一路跑过来,沿途一双眼睛不错过周边任何一处角落,但始终没有看到江靖的身影。不得已他只能再找路人们询问。
这块地带不属于城门外来区域了,走动间本地的住户比较多,打眼一看房子都挺新的,都是近二十年左右才新盖起来的房子,早二十年前这片地方是只有路还没房子呢,近些年平江府住户越来越多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