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辉扶齐佑钰时发现腹部的确没有伤口,连衣服也恢复原状,:“啊,这……这衣服不是烂了吗。”
云轻尘:“你不会是到现在都没发现你们现在只是灵体吧?当能量充足,一切会恢复你们拖离身体时的瞬间模样。”
常辉恍然大悟:“原来现在是鬼魂状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好像受伤和被劈两半都没有血肉模糊。”停顿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原来真……真的有鬼啊。”他一脸不可思议,要是有空闲的手,他都想反复摸索着自己,来确定一下有什么差别。
扶着齐佑钰趴到人背上,只是这人高是高,外表看起没什么肌肉,他能背起来吗?何况他还要在前开路。
常辉:“要不我来背他吧。”虽然他自己走起来都挺艰难,他相信凭自己的毅力和对发小的情意,绝对能背动他的。
他说着云轻尘一手拖在齐佑钰的大腿根,轻轻松松起身毫不费力,云轻尘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用,你好好跟在后面,别掉队。”
云轻尘那一眼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他只是想说你肯定背不动,但想想,说完这句还要解释很多,也就打消了这念头。
每个人的灵魂是有重量的,而灵魂的重量和本身的能量息息相关。之前或许他俩的重量差不多,但现在的齐佑钰绝对能把他压趴下,动弹不得。
云轻尘背着人轻轻松松的走在前面,现在连用剑劈砍都不需要,因为刚才的事情,他发现了新的东西,当他踩上白色须根后,通过他脚下的接触,控制着能量能吸收大片大片的地方,毫无阻碍。
怎么形容呢,就像老鼠掉入了米缸,蜜蜂飞入花丛,只要张嘴就能吃到大量的能量,他也才发现他的这具身体如此渴望者的能量。
之前的他就像干涸的小溪,没有雨水只是断断续续的流着,这里的能量就是一场倾盆大雨,让他从涓涓细流充盈成宽阔的小河,而对力量向往的他,变强一直是他的目标,现在想变成长江成为大海,这里的异能量是如此甜美,只想吸收更多。
跟在他后面的三个生魂眼里,他走出去的每一步,塌下去的每一脚,成片成片的白色枝桠须根消失不见,露出遮盖下的累累白骨尸骸。
没有了那些枝桠威胁,三人走的是安心了不少,只是看着脚下前行时踩踏的白骨,感觉像行走在黄泉之间。
行走的速度提快了不少,裸露的东西除了白骨外,能看到一些还没消失的正常树根,刚开始也只是零星几个,然后慢慢变多,而且没消失的部分也剩得变多。
从零星残存的断根,到带着根部的树桩,再走走,就有一些树干残缺的立着。这些树杆粗细不一,残存的多少也不一样,只是都已经枯萎,被那些东西掩埋攀附着,如果不是云轻尘上那些东西彻底消失,裸露出下面,他们也许只会看到,只有零星几个还冒在外面的树杆。
越走这些树杆越多也越粗壮,有些还有树枝,零星几个还能看见没掉的干枯叶子挂在上面。
不知从何时起鼻尖绕着淡淡的香味儿,从阻挡视线的树杆缝隙中能看到一丝丝的粉。
越是走近那香味儿就越是勾人,趴在云轻尘背后的齐佑钰这时醒了,他可能也是被这香味勾醒的,鼻子使劲儿嗅了嗅味道才睁开眼,之前一直环绕鼻尖的是冬天清冷的雪,突然这种清冷被一丝丝的甜香打破,本能的睁眼去寻找源头。(不放心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去接近云哥,现在连妖怪也要提防。)
云轻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感觉到背后人的动作,也没放他下来,继续平稳地前进着。
“还……还好。”揉揉还有些发昏的脑袋,像是抽烟抽晕后的感觉,倒是没有别的不舒服。
在云轻尘背着他绕过一棵大的枯树后,从指缝间看到的景色,让他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大的桃树,一半铺天盖地的盛开着粉色的桃花,一半繁茂的树枝被白色的根须紧紧包裹着。
这里没有太阳、月亮和星星,一路上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些白色枝桠和根须,越向这边走,那些东西就越少,颜色也越灰暗,只有那些从枯树之间穿过的须根还带着光。
这颗巨大的桃树自身散发着柔和的光,静静的矗立在黑暗之中,铺天盖地的树冠之下,是同样大小的根须,密密麻麻地盘踞在一起。那些白须侵占了一半的树,同时也侵占了一半的树根。
这种景色是惊诧的,同时也是惊艳的,生与死同时出现与一个生物之上,融合的如此完美,脆弱又顽强,看到的人都会为之一震。
“哟,你们来的可真慢。”随着声音的出现,飘飘扬扬的桃花瓣在大树之下聚拢又散开,那个全身散发着妖异气息的男人站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他还是用着云轻尘记忆中的那张脸,一半红颜一半枯骨,身着万花的〈未烬〉恶人红,摆动着大袖一步步从树杆那走来,每一步都如履平地,那些树根会把自己送在他要落脚的地方,拖着他前进的脚步。
走到树根的边缘,他飘然的在那里一站:“还不过来,我送你们回去。”他说的话没敌意,就是他那半张似笑非笑的脸,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