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将切磋的时间安排在了下周三的上午。
这天早上他没有课。
“你们都很闲？”男人看着场内围了一圈的熟面孔，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雪莱微微一笑：“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
“咳咳咳，”赛巴斯顶着一张红得异常的脸，“我生病了。”
“生病就滚回宿舍休息。”
“我觉得在大夫身边更安心。”男生笑着搂住了蒂法的胳膊，被对方面无表情地推开。
埃德蒙更直接：“我翘课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老师。”
“你又不是我的老师。”埃德蒙道，“而且，你难道要告诉我的老师，我其实在这里看你和蒂法打架，他要是问我详细的情形……”
兰斯：你们最好祈祷明年别落在我手里。
赫斯特抱着发财，和小刻席地而坐。
自从出了亡灵界的事情，其他人不在时，照顾发财的任务就落在了红龙的身上。
虽说龙族和精灵族不怎么对付，但赫斯特还不至于和一个蒙昧期的小崽子过不去。
“他们怎么还不开始啊？”红龙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大概是意识到这几个脸皮特别厚的家伙不会乖乖离开，兰斯不再浪费时间，走到训练场的中间，左手拿出法师的手杖，右手则执长剑。
蒂法亦掏出了自己的法杖。
那是一柄尾部被削尖、带着金属光泽的玄色法杖。
赛巴斯以前并没有见过少女用它。
“升龙木？”兰斯讶异道。
赛巴斯小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是所有适合做法杖的材料中，最坚固的，甚至超过许多金属。”雪莱回答道，“而且，升龙木已经灭绝了。”
“灭绝？”男生小声道，“那，蒂法手上这个要多少钱？”
“没有办法估算，”雪莱道，“看想要的人们，能出的最高价格吧。”
然而，蒂法大概也不会卖。
赛巴斯感叹道：“有市无价啊！”
蒂法摘下两个耳扣，身上的魔力瞬间暴涨。众人望着少女剩下的耳饰，一时间，整个训练场连呼吸声都变小了许多。
“我以前只觉得蒂法很厉害，”赛巴斯喃喃自语道，“但现在我觉得，她有点可怕。”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用词有些问题，男生连忙解释道：“不是害怕的那种，我的意思是……嗯……就是……”
“实力强悍的不太像人类是吗？”雪莱望着场内的两人道，“因为能感受到天壤之别的差异，从而产生了敬畏。”
两人说话间，兰斯已经先动了起来。
他左手配和吟唱，用风魔法给自己加速，右手灵活地使用剑招进攻。
男人手上的法杖虽然比不上升龙木，但同样非常坚固。不用法术时，便将长杖当剑，换成二刀流的打法。
蒂法看起来被逼得节节后退，只有兰斯知道，对方仅用了风系的加速魔法，就以极小的动作避开了他所有的攻击。
明明是他自创的打法，却被轻而易举的看穿了。
他们之间不仅仅是魔法或者剑术上的差距，光是经验都有着无法弥补的距离。
此时的兰斯并没有沮丧畏惧，他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炽热的兴奋。
男人立刻改变了攻击的方式。
他不再步步紧逼，而是在训练场中四处奔跑，再出其不意地从一些刁钻的角度施放魔法，吸引蒂法的注意力后，自己则快速转到死角用长剑奇袭。
这招的确有用，少女不得不开始以杖为剑，正面接下对方的招式。
两人一时间斗得难分难解。
蒂法一手化解正面的风刃，另一只手将法杖背在身后，正好挡住了兰斯刺来的剑尖。
不过，几乎同时，兰斯丢下了法杖，用力按住了少女的肩膀。
“抓住你了。”
男人话音刚落，巨大的火焰从他的掌心溢出，将蒂法整个人吞噬。
赛巴斯急得立刻站了起来。
“不用紧张，这种程度，连我都能勉强应付过来。”法师道，“而且，兰斯向来很有分寸的。”
“真的吗？”埃德蒙怀疑道，“他下手看起来完全没有留情。”
雪莱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俊美的脸庞扭曲了一下，道：“他教我们的时候，不，他当了这么多年老师，从来没有闹出过人命。”
“虽然挺有说服力，”赛巴斯顿了顿，“但我好像听出了一点心酸。”
火焰熊熊燃烧着，隐约能看到少女的身影从容地站在其中。
兰斯发现，他按着蒂法的那只手，在大火燃起的瞬间，就多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无论他如何变化火势，这层水膜都稳稳地在那里，没有破一处，也没有厚一分。
光是这份对元素的控制，有些魔法师可能一生都无法做到。
不过，兰斯有些不太明白，蒂法既然能使用水系魔法，为什么不直接灭掉身上的火？
她在等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僵持着？想要试探我还有什么后手吗？
既然如此，那他可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