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巴斯将“聂小倩”从背包中掏了出来。
一团蓝色的圆球漂浮在半空，它慢慢凝结成了一个模糊人形。
雪莱下意识屏住一呼吸，生怕吹口气，这幽灵就散了。
“小倩？”赛巴斯喊道，“你还记得我吗？”
幽灵“嗯”了一声：“你是赛巴斯。”
雪莱有些疑惑：“他叫小倩？”
“我随便起的。”男生道，“他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你还记得什么？”蒂法问道。
幽灵道：“我答应了一人要等他。”
“是谁呢？”
“我又是谁？”
他似乎连思维都开始迟滞了，只会不停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赛巴斯道：“我遇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雪莱看向少女：“蒂法，你有什么办法吗？”
蒂法微微皱眉：“应该是有个法术和亡灵有关，稍等我一下。”
少女罕见地在自己的空间法宝中翻找起来，许久拿出了一本破旧的古籍。
那书的书封是一只陌生的妖兽大张着嘴巴，让人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蒂法打开书，快速地翻看了几页，又停了下来。
她一手拿着书，眼睛盯着书上的内容，另一手在空中飞速地画出一个魔法阵。
雪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随着她的动作，少女周身的元素开始活跃起来。
越来越多的元素聚集，再顺着指尖源源不断地流入法阵之中。
这个术法足足持续了有近二十分钟，而蒂法脸上丝毫不见疲态。
雪莱算了算，自己最多能坚持五分钟。
有那么一瞬间，法师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只要蒂法愿意，她能抽空整个世界的元素之力。
随即他就被自己想法逗乐了。
如果真能那样，那少女还能算人吗？神也不过如此吧。
幽灵的模样渐渐清晰起来，是个非常清秀的少年。
赛巴斯望着幽灵的脸，忽然开口道：“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是学校里的学生吗？”雪莱道，“或者，叫埃德蒙过来看看。”
“不是学生。”男生沉思道，“应该是更有记忆性的事情，而且还是最近……”
“啊！”赛巴斯手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他就是那个鬼啊！”
“鬼？”雪莱愣了下。
“就是我在窗户外看到的那只鬼。”赛巴斯道，“他当时脸都贴上来了，我注意到他眼角有颗痣。”
雪莱摸着下巴道：“你看到的应该是他的躯体，有人在用他的身体炼制傀儡？！”
“傀儡？”
“亡灵法师召唤物的其中一种。”雪莱解释道，“最低等的是骷髅，中等的便是有形体的傀儡。”
“不过，傀儡也分很多种，如果被炼制的对象非常厉害的话，傀儡至少能发挥出原身百分之七八十的本事。”
“当然，这么有能耐的人，一般也不会被亡灵法师做成死不死活不活的东西。”
赛巴斯看了幽灵一眼：“他是高手？”
雪莱立刻摇了摇头：“不是，他甚至连见习剑士或者法师都不是，只是个普通人。”
男生奇怪道：“拿普通人做傀儡，有什么优势吗？”
雪莱道：“用你的话说，是闲得蛋疼。”
用普通人制作傀儡，比那些修练过的人还要麻烦。
因为他的体质太弱了，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去调养保护；其次，就算做成功了，也就跟石头差不多的强度，除了欺负欺负普通人，其他敌人基本等同于被切瓜砍菜了。
“谁会这么傻啊？”
“是啊，太傻了。”幽灵开口道。
“你都想起来了？”赛巴斯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叫安东尼，”幽灵道，“和艾拉是青梅竹马，我们生活在海边的一个小镇上。”
雪莱惊道：“艾拉？那个失踪的学生！”
“她失踪了？”安东尼急道，“她还活着吗？怎么失踪的？难怪她一直没有召唤我。”
蒂法道：“所以，是她把你炼制成傀儡的。”
“嗯，我同意的。”安东尼垂下眼帘道，“我和父亲出去卖货，想用这笔钱向艾拉求婚。”
赛巴斯忽然插嘴道：“你该不会临走前说了什么，等我回来就结婚的话吧。”
安东尼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赛巴斯：“……”
“但是我们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强盗，”安东尼叹息道，“父亲为了救我死了，我也身受重伤，好不容易跑到艾拉家门口，却因为失血过多，回天乏术。”
“艾拉说，她可以将我做成傀儡，能活动也有自己的意识，只是不能吃东西，问我愿不愿意。”
“我想和她在一起，所以同意了。”
“她给我挂了一个宝石，将血滴在上面。然后，我就到了亡灵界。”
雪莱问道：“你死后一直呆在亡灵界？”
“我出来过两次，”安东尼回答道，“但我发现每次进出亡灵界都会让我的记忆严重退化，所以，后来就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