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牧悄悄的准备跑路。
却被早就看着她的江枫一把抓住了腰带,看着女子白皙清瘦的脸颊,江枫露出了亲切和蔼的笑容,“子车,你学的是……法家?”
子车牧满脸惊惶,又强作镇定道,“是,我是法家,莫非阁下对法家有什么仇恨吗?”
江枫笑的特别和蔼可亲,“刑曹吏有什么好做的,你不如跟我回去吧?”
子车牧瞳孔微缩,心中的猜测差点脱口而出,“你是……”
江枫笑眯眯,“江末。”
子车牧微怔。
江枫:“我姐姐是南州牧,宣武侯。”
她笑眯眯的继续刺激子车牧,“如今儒门显赫,百家凋零,我除了捡到几个墨家之外,你是第一个不是儒家的读书人了。”
“前人说过,生不能九鼎食,死亦要九鼎烹,阁下学的文武艺,难道就为了在区区河内做一个刑曹小吏?”
子车牧脸色涨红,眼眸都有些失焦。
江枫笑眯眯的继续加码,“郡游檄如何?六百石,为郡界一清。”
子车牧可耻的心动了。
要知道,她只是个一百石的小吏啊。
郡游檄乃比州刺史,监察郡界,奏不法事,弹劾县令。
子车牧差点就答应了下来。
江枫看见她的反应,继续笑眯眯的加码,“如果做的不错,两千石郡守也未可知。”
法家是什么?
刀!
她们最擅长做什么?
杀人!
她记得有个叫做王温舒的家伙,因为杀人没杀够,感叹了一句‘令冬月益展一月,足吾事矣。’
什么意思呢?
就是如果冬天再多一个月,我就能把人杀完了。
因为按律秋后行刑,这家伙杀了六个月都没杀完,还来了句要益展一月,被记录在史书上,酷吏列传。
但是,她杀的人是谁?
是地主豪强,是世家大族,是动辄仆妇过万的大商贾,辄扑之,灭族,重威之下,郡中三月大治,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仅从这个方面看,江枫觉得很好用。
用人用其才,她手下也不能全是道德君子,总得来几个刽子手,小人,否则水至清则无鱼,也不是好事。
高祖复国,与豪强大族妥协,导致世家豪强做大,朝廷不能制,税赋一年一年的减少。
虽然崇德作死,但是国库困窘也是个问题。
她记得前些年朝廷还闹过裁军风波,因为快出不起军晌了。
结果被京中蓝田侯等军门大佬按了下去。
余家就不说了,她们确实低调克制,所以穷困。
但是其他大族可没这么听话,逼迫百姓卖地为其仆役佃户,兼并土地,隐匿人口,一个个脑满肠肥,尾大不掉。
不敢说全部都是如此,但是拉十个出来,杀九个绝对不冤枉。
因为不犯法的结果很简单,就是像余家这样,穷的辛酸。
但是那些大家族,哪个穷了?
你看赵文景,亚圣世家,吃穿用度精致至极,单凭种地能有这么多钱吗?
钱从哪来?
要么兼并土地,要么……
为官一方。
只需要松松手,当地大商贾礼金收到手软,还不用脏自己的手,多完美?
然后国库就可以跑耗子了。
没有自由民,哪来的税赋?
乃至各行各业,但凡做大的商贾,背后必然有人。
世家照样可以清清白白,两袖清风,然后吃好喝好。
只需要出一些政治影响力就可以了。
比如朝廷要加商税,‘圣天子不与民争利’云云,将朝廷的动作按回去,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里面水太深,江枫一直没敢涉足,不过不妨碍她为此做准备。
比如养一些酷吏?
法家天生出背锅侠,一切唯上,好使!
江枫看到子车牧,就跟饿了三月看见肉一样,那叫一个迫不及待。
子车牧被她抛的糖衣炮弹砸的头晕目眩,但是依旧秉承理智问道,“阁下不过是宣武侯的妹妹,能替她做这样的决定吗?”
江枫肯定的点了点头,“当然能,相信我!”
见子车牧明显心动,江枫笑的更灿烂了,“对了,你投靠不如把杨病己一起带上?”
病己?
子车牧终于冷静下来,“病己一心报国,恐怕不易。”
江枫:“强扭的瓜最甜,信我没错!”
余殊不就是她强扭来的吗?
现在不还是乖乖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
余殊察觉到她的眼神,不禁嘴角抽了抽。
不用想就知道江枫在想什么。
江枫笑眯眯的揽着她的肩膀,“区区刑曹令,就算是郡守,也算不得什么,你自己都能做。”
功名利禄,她终于遇到一个可以被功名利禄收买的了!
她当初收李清明,给她当左将军,还天天被她冷脸。
余殊右将军不要,天天跟她顶毛。
赵文景更是弃官位如弃敝履。
叶瑜许子圭也不在乎。
她现在终于遇到一个想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