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河内,项城。
江枫与余殊租了条小船,泛舟于虞水之上。
气温尚寒,虞水之上已然泛起了歌舞与楼船,江枫她们的小船隐没在众多华丽热闹的楼船之中,显得十分不显眼。
“嗷嗷的位置在水里,”江枫道,“所以我们改坐船。”
余殊:“怪不着,原来它躲在了水里。”
余殊好奇的问道,“你不急吗?”
江枫忍不住笑,“它位置一直就没动过,急有什么用。”
她说着又有些叹息,“嗷嗷肯定想墨白。”
她家小野龙脾气爆归爆了点,但是感情确实充沛。
至少比她这个人类充沛。
想着江枫也有些黯然。
余殊看着她的表情,打断道,“轮到你了。”
她们在下棋,围棋。
皎皎明月当空,洒下一片银白。
小船悠悠飘扬在虞水之上,傍晚寒雾蒙蒙,手边有温茶,有糕点,可以说是非常闲适了。
江枫也很开心,“余殊,你是不是在让我?”
余殊瞥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让你?”
“你真没让我?”江枫兴奋。
余殊:“没有。”
江枫哈哈大笑,然后哗的白龙收官,“承让承让。”
余殊笑容微僵,看着棋盘陷入了沉思。
她怎么输了?
江枫笑的贼开心,“天啊,我没想到我居然还能赢?”
“你不知道我从学棋以来,被打击过多少次?”
“阿瑜我下不过,阿瑾我下不过,子圭我下不过,文景我更下不过,清明都因为幼学的原因,下的比我好!”
“现在好了,”江枫特别兴奋,“现在有你陪我,阿殊,你真好!!!”
她说的真情实感,余殊却只想翻眼睛,她幽怨的看了眼江枫,露出了个明显的假笑,“你能开心就好。”
随后她不甘心道,“来,换象棋。”
江枫:“此来河内,并不只是因为代侯的事情。”
余殊嗯了一声,转手把炮堵在她脸上,要炸她老家了。
江枫随手飞了个士,继续道,“河内有三川之富,毗邻京畿,沃野千里,水泽密布,有项城铁官,有河内水师。”
她说正事的时候,眸光清明,眉眼清朗,自有一番风度,余殊略微停下手,看着她道,“你准备打河内?”
江枫不答反问,“你觉得魔土接下来该如何发展?”
余殊凝眉,思虑了一会才道,“我想不出来。”
她道,“御龙山与我们为敌,神廷与我们为敌,帝国与我们为敌。”
“无论兵出哪路,都要警惕其他势力插手,”余殊道,“我们非常被动,只能等待时机。”
江枫笑了,“阿殊原来也有不会的时候。”
余殊眉心一挑,笑吟吟的道,“原来殊在主公眼里竟什么都会吗?”
江枫呵呵一笑,不想回答她的话。
瞧把你嘚瑟的?
“我们打个赌如何?”
余殊眨了眨眼,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赌?”
江枫:“你猜下一波我们与谁是盟友,又与谁为敌?”
余殊微怔,随后摇了摇头,“这我可猜不到。”
“只要利益足够,谁都可以是盟友,”余殊道,“同样的,谁都可以是敌人。”
江枫笑出了声。
余殊看不惯她这个样子,趁她不注意啪的吃了她一个马。
江枫:“?”
和余殊相处有一点好。
那就是不管之前多么不愉快,转头就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们谈笑风生,饮茶下棋,一派君和臣贤的模样。
“河内富庶,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江枫有些感叹,“帝国据中州以为根本,扫荡四州,不是没有道理的。”
河内在中州也算是最富庶的一批,向来是朝廷的米仓,有六十有一县,户六十万,口三百万余,田亩连片,人烟鼎盛。
去年大旱,河内水网稠布,受损本就比其他州郡轻微,首辅霹雳手腕下,河内不得不发境内敖仓、根仓之粮支援燕代,后太守滕发陵仓稳定粮价,三仓之下,河内几乎完存,受损极为轻微。
就这,他们还有钱支援了一些巨鹿太守和南阳太守。
巨鹿守南阳守向河内求援,花钱买粮救命。
值得一提的是,巨鹿因为面临苍梧关,有被江枫攻打的可能,所以太守已经换人了。
新太守是来自北地的一个猛人,知兵且英勇,一上任就把原来那个脑满肠肥的郡尉ko了,换了个新郡尉上来。
又有北州来的三个身经百战将军校尉,构筑南部防线,首辅可以说尽了最大的力,打定主意拖时间,一个一个料理过去。
如果江枫陪她拖时间,江枫必定是输的命。
中州人烟稠密,光司隶人口就近七八百万,再加上其他各郡,两千多万人口,还有朝廷经营两朝五百年的底蕴在,战争潜力极为恐怖。
别看现在他们乱七八糟的被弄的跟狗一样,一旦等他们安定下来,冷静下来,底蕴和潜力就会被重新激发。
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