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御龙山,江枫睡了个好觉。
墨白家里太简朴了,赵襄和季黯睡床,她就没睡了。
嗷嗷挎着龙脸,不情不愿的被江枫叫起来,还分了它一个牙刷。
江枫:“天天吃肉还不刷牙?会口臭的知不知道?”
“嗷嗷!”
“养成习惯,以后起床先刷牙。”
“嗷嗷!”她说一句,嗷嗷就反驳一句。
“刷牙早饭给吃肉。”
“嗷哦。”嗷嗷拿起牙刷,学着江枫的姿势,戳进嘴里,动作非常粗暴。
“嘎嘣咔嚓……”
江枫刚准备漱口,低下头一看,就见嗷嗷满眼无辜的看着自己。
再看它的牙刷,断成了五截。
江枫:“……”
折腾了小龙,预计着上午跟它一起学龙技。
出了门,江枫问道,“季黯呢?”
千里头也不抬,“回家了。”
江枫这才想起来,原来季黯她还没完全拐到手啊!
“她早饭吃了没有?”
千里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这么早?吃什么早饭?”
江枫看了看天色,发现天色昏暗,大约才寅时。
冬天的太阳出来的晚,现在还怪冷的。
“我去买早餐,你们想吃什么?”
千里:“谢谢,我要粥和小菜就行了。”
“免予呢?”
“跟我一样。”
江枫点头就往外走,至于赵襄……呵,她起床绝对下午了,根本不需要问她早饭吃什么。
天色昏暗,江枫在早起的摊子上买了豆浆包子,又帮季黯带了一份,边走边吃。
等她走到季黯家的时候,天色依旧蒙蒙。
今天好像是阴天。
突然,江枫顿住了脚步。
前几天还在的,残破的小院子,没了。
原地只有焦黑的土地,还有被推倒的土墙。
江枫脚步顿了顿。
时值初冬,早上的天气湿冷刺骨,天色黯淡,江枫找了一会,才找到季黯。
她一身浆洗的发白的黑袍,蹲在一个看不出形状的焦黑物体前面。
空气莫名的寂静,只有萧瑟寒风的声音。
听见脚步声,女子也没有动作。
江枫走到她身边,辨认了一会,才看出来是季黯那个装着不少东西的大箱子,心中有一股邪火疯狂上涨。
她勉强克制住心情,蹲了下来,“先吃口东西,我现在是你的主公,我帮你报仇。”
见她没动,江枫将包子塞到她怀里,削瘦的手掌握住包子,滚烫的热度令季黯眼睛一热。
鼻翼闻着肉包的香味,泪水滑下,她低下头,拿着包子大口大口的咬了起来。
昨晚好像下了场雨,蹲下来能闻到夹杂着雨水和泥土的焦糊味,隔夜的露水散发着初冬的寒凉。
江枫低下头拨拉了一下,找到了几片没烧完的竹片,举起来看了一会,隐约还能看清些许字迹,但是这竹片只剩小半截,焦黑一片。
江枫面无表情的将手上的黑灰擦在裤子上,心中邪火直冒。
季黯是真的穷,家里唯一能算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些竹片了。
这是她四年的心血。
江枫自己代入了一下,气的气血都开始翻涌了。
勉强压下怒火,江枫拉起季黯,“走,我们去查查,看看是谁烧的。”
季黯咬着包子,脸上昏黄的薄片已经被雾气笼罩,此时她才哑着嗓子道,“金子被挖走了。”
江枫听见她说话,才发现她原来不是没哭,是已经哭过了。
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江枫将另一只手提着的豆浆递给她,“没事,金子我有的是。”
“季黯那个废物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不是让你们不许她参加这次大比吗?”
“报告老师,好像是个大陆来的土财主,有点实力,是九阶武者,自以为自己慧眼识珠,想帮那个废物出头。”
男子约莫三十好几,一身蓝色长袍,面容阴郁,“区区九阶武者,也敢来御龙山撒野?”
“土鳖。”他不屑的道。
那人趁机表功道,“我们去她家找她没找到,想来是被那人带走了,我们索性把她家给烧了,都是些破竹片,穷的连个碗都没有!倒是她那个破箱子里,有些东西,我都给老师带回来了。”
蓝袍男子点了点头,“一个先天不足的废物罢了,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听见这话,他看向那些东西,露出了趣味的表情,“我倒想看看小废物最近又弄出了什么东西。”
他又自言自语,“算了,御龙山才战斗了一场,听说黑龙侍都重伤了,大人们现在心情都特别差,还是暂时不要惹事,你让人带着钱让那个土鳖滚吧。”
“是,老师。”学生恭恭敬敬的离开。
男子走到窗边,捏着花朵的花茎握紧,仿佛在捏着人的脖子,“季黯那种废物,也配接二连三的有人赏识她?”
“不,最后都会变成厌恶痛恨,”他道,“因为她每件卖出去的东西,都会‘搞砸’。”
区区贱民之女,自己想收她为弟子,是她的荣幸,居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