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芈八子在自己的居所之中安慰公子嬴芾的时候,公子嬴稷已经在惠文太后这里停留了许久。
面对这一位在自己小时候十分爱护自己的惠文太后,面对这一位在父王生气之时总是和兄长嬴荡一起护着自己的大娘,公子嬴稷的内心之中还是对其充满了眷恋。
只是多年之后再次见到惠文太后,再次和她谈论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的时候,公子嬴稷却觉得眼前这位大娘似乎变化了很多。
她对于自己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发自内心的亲近,言语之间也不由带上了几分淡淡的疏离。
对于惠文太后这样的转变,公子嬴稷的心中是有些难受的,但是他却也能够理解自己的这位大娘。
兄长薨逝于洛邑,原本的依靠没有了,这种情况就算放到公子嬴稷自己身上他也会难以接受的。
不过心中理解归理解,但是原本兴致勃勃前来拜见惠文太后的公子嬴稷,此刻的心情却是因为这种疏离而有了微妙的变化。
没有了原本的那种心情,此刻两人之间的对话在公子嬴稷的心中,也就没有了期待之中的那种感觉。
待了一段时间,公子嬴稷便向着惠文太后道了一声告辞之后,就准备离开这一座大殿。
听到公子嬴稷要走,惠文太后也迅速从坐席之上站起身来,跟随着他的脚步一直走到了大殿之外。
到了两人分别之前,公子嬴稷缓缓转过身来,带着一抹怜惜的目光落在了身后的惠文太后身上。
“大娘,稷儿知道兄长突然薨逝,您的心中一定是万分难受。但是大娘,稷儿还在。”
听到前方的公子嬴稷说出这一番话语,惠文太后的心中便是一震,原本平静的神情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抹感动。
公子嬴稷对于惠文太后这一位大娘充满了眷恋,惠文太后心中又如何会没有公子嬴稷呢?
直到此刻,惠文太后的记忆之中依旧存在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每每秦惠文王嬴驷被他气得不行的时候,这个身影总是会一边喊着大娘一边躲在自己的身后,而自己每一次都怀着哭笑不得的心情劝解着这一对针锋相对的父子。
惠文太后没有想到的是,往日里那个总是躲在他身后的小人儿,如今也已经成长到这一般模样了。
一步、两步、三步……
惠文太后的脚步缓缓来到公子嬴稷的身前,右手轻轻放在了公子嬴稷的脸上,视线之中更是充满了欣慰与感动。
视线静静地注视着身前的公子嬴稷,只听惠文太后轻声说道:“大娘今天很开心,因为大娘的稷儿长大了,都能够保护大娘了。”
“大娘,小时候大娘和兄长时常保护稷儿。如今兄长不在了,也是到了稷儿保护大娘的时候了。”
话落,公子嬴稷的右手轻轻握上了脸上惠文太后的手,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坚定的神情。
“今日承诺,嬴稷永不敢忘。”
“嗯,稷儿的话,大娘相信。”
这一番敞开心扉的交谈之后,公子嬴稷缓缓向着前方快步走去,而惠文太后则是怀着那一份感动依旧站在原地。
走了好长一段距离之后,公子嬴稷缓缓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望着身后那一座无比熟悉的大殿,他的心中忽然浮现了数日之前的一幕。
那日,泾水之畔,公子嬴稷在一干秦军的护卫之下静静站立,而他的对面则是牵着一匹战马准备先行一步的姬凌。
“先生此行,还望珍重。”
“公子放心,我此去咸阳并无凶险,我会在咸阳见证公子登上王位的那一天。”
一番话别,姬凌就准备骑上战马,随后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眼见姬凌这般动作,公子嬴稷的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好奇,只听他向着姬凌沉声问道:“先生可是还有什么要嘱咐嬴稷。”
“正是。”说完微微停顿了片刻之后,姬凌向着公子嬴稷的方向拱手一礼道:“公子抵达咸阳并安顿妥当之后,不妨前去拜见一下惠文太后。”
“大娘?”
听到姬凌提到惠文太后,公子嬴稷的脑海之中立刻浮现了一道疑惑,下一刻他的问题已然出现在了姬凌的耳畔。
“大娘待嬴稷甚为爱护,就算是先生不说,嬴稷也会前往拜见。只是不知先生特意提到她,是否有什么深意?”
“启禀公子,我之所以会让您前往拜见惠文太后,其原因有两个。”
随后姬凌用着一副郑重地神情看向了面前的公子嬴稷,向他诉说起了自己让他这么做的原因。
“其一,惠文太后乃是惠文王的王后、武王的母亲。其在秦国朝堂之上的势力虽然不大,但是她的态度却也是十分重要的。若是她愿意支持公子成为秦国新君,那么公子的继位之路也将会少几分波澜”
“其二,公子继承的乃是武王的王位,惠文太后身为武王的母亲更应该受到尊崇。若是公子善待惠文太后,那么天下人都会称赞公子;相反若是公子苛待惠文太后,那么天下人都会厌恶公子。”说完这两个理由之后,姬凌向着前方的公子嬴稷躬身一拜,“这两点,还请公子认真考虑一番。”
其实,姬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