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阴沉的少年声从门后传出。
守在门口的两位太监身体瞬间打了一个激灵,自小跟在顾辰逸身边伺候的富恒,给了对面比他稍矮半指的小太监一个颜色:“你进去。”
小太监乐祥怕的颤巍巍的不敢进去,说话都磕巴起来:“我,我……”
富恒哪管他怕不怕,现在必须要有一个人面对三皇子的怒火,富恒不给乐祥犹豫的机会,左手推门,右手将乐祥直接给推进了门内。
乐祥毫无准备被富恒一把推进去脚上一个不稳,险些跌了个跟头,一道锋利的视线停留在身上,乐祥赶紧站好了,低头垂眼不敢上抬一点点。
满屋狼藉,地面上遍及碎瓷玉片,墙上也有茶水溅到的痕迹,茶壶等器具也被摔了个稀巴烂,满屋内几乎没有完整的东西了。
“殿下您坐着,小心别绊倒脚。”
乐祥快速请安,蹲下开始收拾起残余,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生怕引起顾辰逸的注意。
不易损坏的木质品铜器等物被乐祥迅速归回原位。
顾辰逸发了半天火气,没少咒骂玉和宫上下,宫中的人惯是踩地捧高,对比这两日流华宫喜气洋洋,东宫的复起才是最让顾辰逸痛恨的。
顾辰逸对他这位太子哥哥没有多少兄弟情,若说许多年前幼时懵懂,对顾其琛还有仰慕渴望,喜爱亲近,但在母亲景语燕的教导下,又在父亲夸赞中,渐生嫉妒之心,嫉妒之心经多年又酝酿变化成嫉恨之意。
明明父皇更喜欢他和母后,母后也说过太子之位父皇更属意他,却碍于牧家在朝堂的位置不能轻易动,太子又未犯过大事不可废黜,一国太子乃是根基若轻易废黜恐引国家动荡,只能等待时机。
这一等就是几年,太子这两年更是处处不如他显得越发平庸,这次中毒竟然也会死里逃生被人救下,可真是命大!
古人重嫡庶之分,但皇位向来能者居之,自古以来有几个真正的嫡长的皇子还有太子最后真正坐上了皇位?
顾辰逸的对皇位的野心被景语燕激起,又在顾景文的宠爱下逐渐膨胀,顾辰逸难以忍受宫人们私下的议论,和这几日父皇对他的冷落。
顾辰逸眼神阴沉地盯着地上,直到一只手捡起脚前的破碎的青瓷片,顾辰逸心中的憋闷未完全撒出郁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啊!”
“疼?”
“不,不疼。”
“不疼啊。”
顾辰逸声音拉长,脚下逐渐用力,被踩在鞋底瘦弱长着茧子的手疼的弓起,猩红的鲜血从掌中流出,染红了碎裂的青瓷。
乐祥疼的泪水直流,浑身痉挛的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收回被瓷片割破扎进肉里手掌,连所谓的挣扎也不过是太疼了身体自然抽动出的自然反应。
乐祥连求饶都不敢,根据以往被打出的经验,他越求饶越挣扎,三皇子就越兴奋,打的也就越狠,他只能咬紧牙关,嘴唇咬破了也不敢吭声。
顾辰逸听不到求饶声,伸手去拿别腰间的鞭子,结果够了两下没摸到,转头一看鞭子早不知道被他刚撒火的时候扔哪去了。
闷声教训人太无趣,顾辰逸抬起脚,看着跪在眼下像紧闭蚌壳的乐祥,照着肩膀用力踹去。
乐祥被一脚踢出两米多远,幸好刚才他把地上锋利扎人的碎片都收拾干净了,不然现在就不是一只手被废掉。
富恒进屋快速扫了眼爬起来老实跪在地上的乐祥,将茶盘中刚沏好的茶水和茶点摆放在顾辰逸倚着的楠木桌上,笑着劝道:“殿下,这是奴婢刚泡的今年新采摘雨前龙井,还有这芙蓉酥也是刚出炉的,又香又酥,里面还包着娘娘酿的花蜜,咬一口就流出来。”
富恒倒好茶水递到顾辰逸手边,见顾辰逸接过,立马端起芙蓉酥放到顾辰逸随手就能拿的高度候着:“您可别气坏了自己身子,不然岂不是如了那些人的意,现在娘娘被困在宫里就担心您被盯上,着了他们的道。”
富恒身份卑微不能直言惠妃和太子,眼睛一转,转言道:“奴婢听闻太子殿下这次中毒救治全靠惠妃娘娘的侄女及时发现,就是那位刚进宫没几日却被宫人私下议论纷纷的孔家大小姐。”
顾辰逸听到放下手中喝空了的茶杯,拿起手边的芙蓉酥,点了点茶杯,不屑道:“我知道她,不过又是个想上我父皇龙床的女人,听说长的不错?”
富恒动作迅速的为顾辰逸倒满茶水,挑拣顾辰逸爱听的话说道:“奴婢没见过,只听说相貌不错,想来宫里那些人都是看在惠妃娘娘的面上捧着,奴婢觉得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定是无法与端庄贤淑的娘娘相比。”
“那是自然,跟我母妃比?不自量力。”顾辰逸咬了口芙蓉酥,瞬间满口留香,一下子就想到还被禁足在宫的母妃,刚好转的心里立刻又沉了下去,“她叫什么来着?”
从小跟在顾辰逸身边的富恒立刻反应过来,回道:“孔家大小姐名唤孔闻溪。”
“孔闻溪。”顾辰逸念了一声。
自从这人进宫后,惠妃不但复了宠,还救了中毒的太子,就连母妃手中一直掌管的凤印都被夺走了,可恨!
顾辰逸一想到这儿便没了胃口,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