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青安院。
孔青松在入睡前收到孔绮琴派人送出的信件,立刻披衣起身让人去唤孔庄前来商讨。
等到孔庄赶到时,看到孔青松严肃的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转念一想,当即询问道:“父亲,可是宫中又出事了?”
孔青松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孔庄道:“你先看看。”
孔庄赶紧伸手接过孔青松递过来的信件,匆忙打开翻看。
孔青松对孔庄摆了摆手让其落座,孔庄眼睛不离信纸,缓缓坐下。
孔青松注意到孔庄的表情变化,在对方看完后视线离开信纸,道:“看后有什么想法,说说。”
孔庄没想到溪儿竟如此胆大,从心中所写联想到一系列后续,还有可能会发生的事,缓缓吐出一口气,郑重地看着孔青松道:“父亲,我不曾想过您与妹妹竟是这般打算,夺嫡之争何其凶险。”
孔庄知道事情已无法扭转,孔青松隐瞒与他就是怕他知道后定会搅黄了孔闻溪入宫一事。他身为孔家下一位家主,心里清楚现在如何做是最好的局面,可对孔闻溪的慈父之心,还是对孔青松说了一句:“父亲,溪儿她,还小啊。”
孔青松瞥了眼孔庄淡淡道:“她已经十七了,你明知她比任何人都适合。”
孔庄面色沉重没有出声。
孔青松知道孔庄在想什么,道:“你妹妹她入宫多年未有子嗣处境艰难,现在各位皇子长大,为父不得不做两手准备以防万一。太子过了今年生辰,没几年就要入朝,各位皇子也都会陆续封王。谨之你在朝中不会感觉不到党.争越发激烈,景家这两年蠢蠢欲动要将太子废除,你以为除了景家其他各家心中没想法?”
孔庄心知事实如此,却忍不住道:“牧阁老如今还在,就算这两年沉寂下去,但牧家势力在朝中盘根交错,不会任由眼下的局势发展。”
“牧阁老也不易。”孔青松突然感慨了一句,转言道,“现在局势变了,我们孔家不能再继续中立下去,先占得先机总好过之后被迫站队。”
“儿子知晓了。”
“善。”
孔青松先前多少都有些担心孔庄在孔闻溪一事上跟他有隔阂,如今自己能想明白就好,如此才能当得孔家家主。
孔青松还是对孔庄提点道:“谨之,你需记住,儿女情长与家族相比孰轻孰重。明日朝堂上想来不会太平,切记我们暗中拥护太子,明面上还是一切以陛下为尊,不要让陛下有所察觉。”
孔庄微微颔首,郑重道:“父亲,儿子明了。”
得到满意的结果,孔青松面带笑容,言语也透着随意:“溪儿她着实让我惊讶,为父未曾料到她进宫不过几日竟将后宫关系摸得这般透彻,为父当年就说过这孩子聪慧,就是你太过娇惯。如今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青安院的烛灯一直燃烧到明月偏移方才变暗。
早朝时分。
顾景文端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扫视着下方众位朝臣。
大殿中的气氛紧绷着,好似有一点火星就能点燃。
在顾景文来之前,大殿中牧家与景家两方势力走在通向大殿的路上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太子中毒之事在发生后没多久就传了出去,各方势力首当其冲就是盯上了景家。猜测是否景家动的手,可又觉得此法太蠢不像是庄妃能同意的主意。
处在风口浪尖的景家嫡系都觉得太子中毒绝对是某些人别有用心的陷害,他们是想过废除太子,也想过许多方法,有一些也实施了,可万万没有下毒一说。
假如,假设,就算太子中毒之事确实与庄妃有关,文家绝对不会收不到消息,文家的二公子可是三皇子的伴读,怎会一点风声都未曾传出!
大家都料到今日早朝不会平静,就是没想到连路上都没能忍住。
景家与牧家下面那些追随者们在早朝的途中相遇,走在路上就你来我往呛声呛气。
不过在外面总得保持着身份,等到了大殿中,都是日日见的人,加之皇帝又一时半会不会来,便没了顾忌,又可说是在路上压着的火终于爆发了。
“此事绝对是他人陷害!”站在文家后面的人怒叱前方诬陷者。
“你说陷害就是陷害,可有证据证明庄妃无辜?谁人不知庄妃代理皇后金印,管理后宫一切大小事务,你一句话便否认了,心中可敬重太子殿下?太子是陛下立的储君,我看你不是冲太子去的,反而是对陛下不满。”
牧云身边的大臣对着上方的龙椅拱手,一个大帽子给对方扣下,看着被他气的要跳脚的官员紧接着又说,“在场的,谁人不知,陛下前些日子可是亲口夸奖过太子殿下,你不喜太子殿下可不就是不喜陛下此举。”
大臣言辞凿凿,语气铿锵有力,势必要将大帽子牢牢扣在对方头上。
另一人此时开口淡淡道:“在下听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与你们无关,何至于震怒跳脚,随风逝去即可。”
文家人见己方势弱,赶紧上前一步,大声反驳道:“我等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太子中毒之事自有陛下断定,庄妃娘娘岂容尔等污蔑!”
“呵,污蔑?我瞧是你们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