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在顾其琛面前从来都是嘴快过脑子,说完后意识到不对劲,眨眨眼,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殿下刚才是指孔小姐吗?”
“你觉得她如何?”顾其琛不答反问道。
“孔小姐自然是人美心善,殿下您是不知道,若今日孔小姐没有突然撞见你中毒,奴才只会去太医院找人来给您救治。后来奴才听赵院使说了,若不是孔小姐给您先前做的急救措施,您这毒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这么快就能解开,而且身体可能还会留有残余的毒素,不知以后还会有什么后遗症呢?”
宁远说到这,心里一阵阵后怕,对孔闻溪更是感恩戴德了,说着说着自责起来:“殿下,都怪奴才没有检查出毒物来,以后奴才一定把殿下入口前的每一样吃食都亲自试吃一遍。”
“此事不怪你,哪有防贼千日的。幕后者想要害人这次没成功也会有下次,一个方法不行,还会换另一种法子。”顾其琛手中的茶杯转来转去,冷淡道,“只有自身强大才可不惧一切魑魅魍魉。”
顾其琛上辈子亲身体验过这烈毒残留在体内,多年未能清除干净的余毒所带来的痛苦。
世间一切因果轮回真是有趣。
顾其琛没想到这一世孔闻溪竟然会出现在东宫,还把他给救了。
想来,若是上一辈子的孔闻溪,非但不会救他,反而会推波助澜。
顾其琛想到这种结果对自己嘲讽地笑了笑。
还好,一切都可以重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宁远还在一旁叨叨着:“这一说起来,殿下,您说究竟是何人,竟然用如此阴毒的手段给您下毒呢?”
宁远不解地看着顾其琛,在宁远心中,顾其琛是遇到什么事都能轻易解决的。
顾其琛将杯子递给宁远道:“查这件事最得益处的人是谁。”
“庄妃娘娘?”宁远立刻不假思索道。
“不是她。”顾其琛否认道,“所有人都以为的人反而不会是。”
“不是庄妃?”宁远又不明白了,“可殿下若中了幕后之人的暗害,三皇子是最有可能登上殿下的位置,今日庄妃匆匆忙忙赶来向陛下解释,又请旨调查此事,就是要将自己的嫌疑洗脱了。”
“是啊,你都瞧的出来,庄妃可没那么蠢。”
顾其琛靠在后面,语速缓慢,声音有些沙哑,不舒服地捏了捏嗓子。
他朦胧中恍惚记得孔闻溪的一些举动,虽然都是记忆碎片,但是长指抠进喉咙的感觉,现在似乎还未消失干净。
顾其琛想到孔闻溪紧张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摸到喉结的手指指腹点了点喉结。
宁远的小脑袋瓜不足以让他思考出如此深奥的问题,看向顾其琛疑惑道:“不是庄妃,殿下,那能是谁呢?”
顾其琛的思绪被宁远打断,点动的食指停下,喃喃自语道:“是啊,会是谁呢?”
庄妃他查过,结果与她无关。直到他坐上皇位都没有放弃调查这件事,可并未查出结果,此事成了他心中的无法拔出的刺。
当年顾其琛因中毒太深,昏迷多日才醒来,那时许多线索几乎已经被毁掉,抹除净尽。各方势力角逐出了最合适的解决方法,可以说是顾景文最满意的结果,然而却没有考虑过顾其琛。
之后顾景文对顾其琛的弥补也是看在他余毒未除的身体。
顾其琛看向窗外暗下去的天色问向一旁的宁远:“宫内现在可还有父皇的人?”
宁远随着顾其琛的视线转身看了眼窗外,又转过来回道:“先前陛下一直在这里陪殿下,后来要处理政务,带人都走了,陛下刚走不久说殿下要是醒了赶紧派人去禀报。殿下您这会儿醒了,奴才这就去禀报陛下。”
宁远刚一动作就被顾其琛按下:“稍后派人通禀,接续说父皇离开后发生的事。”
宁远这才停下脚步,继续道:“陛下走后给留了两队侍卫,说是调给东宫的护卫军,以后都听殿下差遣,侍卫长还是抱着赵院使来的那个人,听说叫李景枫,长相倒是挺周正。”
“李景枫?”顾其琛听到名字有些诧异道。
“对,殿下我打听过了,是木子李,景色的景,木风的枫。”宁远指向门口,“今夜在殿外守夜的人就是他,李景枫这人话少,问一句说一句,感觉为人挺忠厚的。殿下,以后咱们东宫就有自己的护卫队了,想来,陛下是真的担心殿下呢……”
没想到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偏移,按理说李景枫不会这么早来到他身边。而且出人意料的是,多疑的父皇竟然允许东宫有独立的护卫队。
按照他对父皇的了解,此举定另有深意。
顾其琛沉思良久后道:“派人去禀报父皇,再去太医院请人来诊脉。”
“是!”宁远应声离开了。
宁远退出后不久,宁言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冒热气的汤药。
宁言见顾其琛醒了,脚步加快走到跟前,将托盘放到床边的小桌上,细心询问道:“殿下,您醒后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
顾其琛指了指嗓子。
宁言弯腰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顾其琛所指的地方,道:“想来是孔小姐救治时用力过猛所致,殿下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