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流民了。
但是从那些溃逃出来的流民口中,汝南各族都知道了霍宴对流民的政策:他只肯收妇孺,成年男子不要。
知道了这个消息,汝南各豪族们难得有时间聚在一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不愧是你,见侮不斗的霍悠之。
当然,也有人认为霍宴在这种情况下,不收能迅速成为田庄劳动力和武力的成年男子,却愿意收在流民中明显是弱势群体的妇孺,是仁善之举。
这种声音在抢抓流民成为主流的汝南当然很难获得赞同,诸豪族子弟们将霍宴狠狠嘲笑一番,就结束了对他讨论。
到九月,进入汝南郡的流民预计已经达到二十多万人,其中被流民帅集结成流民军的流民有近十万,这十万流民军在进入汝南郡的日子里也几经分离重组,被豪族们偷偷派人偷袭过许多次,但是最终留存下来的流民军已经彻底在本郡站稳了脚跟,不仅得到了豪族献田献粮,还在本地反客为主,正式成为汝南郡的一股新势力。
而剩余不在流民帅统领下的流民,或者本来属于流民帅但是已经被打散的十多万流民们,大部分被汝南各豪族瓜分,在捕杀后活下来的流民进入豪族们的田庄,成为豪族们的新部曲奴隶,剩余几万人则流入汝南此起彼伏的山林之中,不肯受豪族招纳,而是占山为王,当了强盗,专门靠抢各个田庄过日子。
他们因为人员较少,又大多是有一定武力值的壮年男子,行动起来灵活机变,时不时就偷袭一下各大豪族的庄园,打完就跑,让各大庄园不堪其扰,在流民帅已经被汝南诸族正式承认后,这群人成为汝南新的不稳定因素。
汝南郡淮安县西边的一座大山里,几百来名头发凌乱衣着破烂的男子席地而坐,脚下踩着刀,啃着刚烤好的兔子肉,不远处,十几个人正围在土灶旁往里放米。
等各自酒足饭饱后,坐得最高的那名男子身旁一个厚脸精瘦男子朝对方一拱手建议道:“老大,翻过这座山就是我老上司汪淼照应的苏家的地盘了,反正都要去河望县,我们何不到苏家的庄子上抢一手,正好给兄弟们补给一二。”
扈季丛蒲扇大的巴掌一下就往他脑袋上扇了过去:“不该贪的不要贪,老子的话你是不往心里去是吧?苏家这么有钱,汪淼还不知道往他庄子上多放人吗?我们这几百人上去给人送下酒菜吗?而且抢完苏家,身上带着这么多东西,我们还怎么赶急路?”
吉安一缩脖子,到底没躲过去,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他摸着脑袋讪笑:“还是老大想的周到。”
过了一会儿,他又嘿嘿笑道:“现在外面的人都以为汝南山里有好几百股强盗,谁知道这里面十有二三都是我们的人呢。老大你把人这么分成好几十队,让每队只带两三百好手,每次都只准抢四五天的粮,抢完就跑这招实在太英明了。”
“他们以为我们都是些的游兵散勇,不会太努力防备我们,我们身上带的粮又少,四五天之内就能把整个汝南都穿一遍,让他们想防都没处防。现在整个汝南都是我们手里的菜,我们随时都能出手,想抢哪里就抢哪里,看着那些整天吃饱了饭没事干的村夫们一个个吓得尿裤子,实在太痛快了!”
他说得眼睛发光,兴奋不已,接着就道:“老大你说的摸地形现在我们都已经摸得差不多了,人手和兵器也积累得差不多了,等抢完河望那一手,接下来是不是该把兄弟们集结起来,吃一口大的了?”
扈季丛缓缓摸着胸口挂的那块黄玉,眯起眼睛望着山里忽然起的雾,低声喃喃道:“还不到时间,再等等,再等等。”
……
桥县向阳山脚下,是一大片连绵数十里的良田,这一大片良田都属于桥县本地的霸主白家。
桥县汝南郡最北边的几个县之一,白家在这次流民南下中收到了不少流民冲击,但是也吞下了不少的流民,成为在今年吞食流民的汝南郡豪族里最先肥起来的豪族之一,之后更是趁机打掉了一支流民帅的队伍,弄死了他们的首领和主要将领,将这支原本属于流民帅的流民军队收到了自己囊中。
汝南郡十三姓,陈霍两家排在最前面,陈家不用说,太守就是他们家的,霍家却另辟蹊径,靠着先人在朝为官崛起,他们家的人在外面的交往极其通达,前几代人都陆续在外任高官,最近的霍迎也是充当荆州刺史,都督一州军事,在江北这一代颇有名声。
白家在十三姓里属于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一直守着先祖给的这点地,也没什么大作为。
却不想胡人乱华,北人南下,流民入郡,成为他白家崛起的新机遇。
在吞并了一整支流民帅的队伍后,在白家还一直在陆续捕捉其余散杂的流民队伍的情况下,隶属白家的部曲军队人数就一跃达到了惊人的一万两千,四个月下来,白家自觉已经拥有了能够颠覆整个汝南郡牌桌的能量。
九月十四,汝南郡太守陈光邀本郡各豪族亲友赴汝南城赏菊,汝南各家豪族皆有子弟前往,在宴上列席,其中便有白家的家主白宏。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