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了……不得已的?呵,谁在乎呢,反正就是做了呀。”
那时,他才如梦初醒。
做了就是做了。
哪怕是不得已,哪怕是被人陷害。
那一万三千多条人命,也确实是经父亲的手
而死。
他也终于明白。
为什么父亲最清楚自己的无辜,却还是忍受那些人的谩骂羞辱,甘愿下跪,遭胯下之辱,饮泔水……
为何母亲明知父亲是冤枉的,却还要在父亲死后,继续为他偿还人命债,遭受欺辱、无怨无悔。
甚至,在她将死之时,还要让他继续偿还……
正如安阳公主所说的那样。
做过的事,便是做过了。
过多的争辩,在别人看来只是在找借口。
而如今。
即便他真的查明真相。
即便他能为父亲正名。
可所谓的真相和清白,又有几个人会信呢。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为自己的过错,找寻一个逃脱责任的借口罢了。
……
皇帝并不知晓温瑾昀在想什么,却笃定他会接受自己的条件。
“等你和卿卿大婚,朕就会亲自将实情公诸于众,并为你父亲正名。温瑾昀,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朕断言,除了朕,再没人能查到泗水城的真相。”
温瑾昀抬起头来,正视帝王双眼,一字一句,皆饱含坚定。
“公道自在人心,若人心信任先父,哪怕没有真相,先父依旧会得到天下人的认可。
“若让臣牺牲自己的婚事,求一个无法动摇人心的真相,臣,不愿。”
皇帝面色一凛。
“温瑾昀,朕今日的话,不会再说第二次,你当真不在意你父亲的清白吗!”
温瑾昀眼眸深邃,如释重负地淡笑。
“死者已矣。于相信家父的人而言,家父的清白从未失去。
“由此看来,臣所为,便是以自己的婚事,费心追寻真相,去向那些不信任家父的人证明家父清白。
“如此行
径,如同把饼强卖给不好饼的人。”
皇帝见他的态度如此明确,心里实在气得不行。
砰!
他怒拍案桌,命其退下。
走出御书房的那刻,温瑾昀嘴角噙着淡淡笑意。
他抬起头来,看向那远处的碧空。
此时,他竟很想化作那天边的鸟儿,飞到乐安山庄。
见一见,他此刻无比想要见到的人。
……
另一边。
东煌殿。
幕卿卿闲着无事,便来找慕珏铮。
哪知,慕珏铮显得心事重重的,压根不怎么开口说话。
整个东煌殿的气氛都怪怪的。
幕卿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极力活跃气氛。
“小不点,你该不会被父皇责骂了吧?怎么一副需要安慰的表情?”
慕珏铮抬起头来,面色不虞地望着幕卿卿,问。
“皇姐,七年前,你们去万佛寺祈福,真的全都平安回来了吗。”
幕卿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当然都回来了,侍卫们都很英勇的。
“区区北凉人,怎么是我们的对手嘛。
“除了我胳膊受箭伤外,大家都好好的呢。”
她也不想骗慕珏铮。
当年慕珏铮还小,没记事儿。
父皇曾下令,任何人不许再提慕辞被掳至北凉军营一事。
慕珏铮知道得少,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殊不知,慕珏铮听了她的回答后,心中冷笑。
为什么要骗他呢。
他真的很讨厌满嘴谎话的人啊。
他最喜欢的昭阳皇姐,又多了一道瑕疵呢。
有瑕疵的东西。
当然是……找个机会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