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冷宫多了一片焦土,少了一片紫竹林。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可是一件好事。毕竟紫竹林不在,意味着竹林中的“心腹大患”也消除了。
尤其是庆帝,在确认瑾公子随着紫竹林死后,他安稳了好几天,再加上听到范闲成功从北齐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沈重手中救出言冰云后,更是喜上眉梢,连连看了好几遍信件,这才缓和下心里的情绪。
这时,内侍弯着腰前来禀告道,“陛下,二殿下求见。”
庆帝揽起衣服,从座位上起身,开口道,“让他进来。”声音不见起伏。
很快,内侍便带着一身正装的李承泽进来,见到二皇子李承泽一脸严肃,和平日判若两人,内侍心里一凝,随后识趣地拉上门,特意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李承泽垂着头,弯腰向庆帝行了个大礼,“儿臣参见父皇。”
庆帝掀开眼帘,默不作声地打量李承泽几眼,见李承泽低着头看不到表情,轻轻抬手,“起来吧。”
“多谢父皇。”李承泽沉声道谢,然后慢慢站起身来。
庆帝目光落到李承泽的脸上,似乎随意开口道,“朕今日瞧你,穿得如此正式,似乎沉稳了不少。”
李承泽垂下眸,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插科打诨回答,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多谢父皇夸奖。”
庆帝偏过头,从案桌上拿起刚刚看的那封信,然后走到李承泽面前,将手中的信件递给李承泽,“来得正好,瞧瞧。”
李承泽看都没有看庆帝手中的信件一眼,立刻跪了下去,声音里有些谨慎,“儿臣不敢。”
庆帝沉下脸,淡淡开口,“让你看便看,起来。”
“多谢父皇。”闻言,李承泽只能点点头,沉声应道。他抬手将庆帝手中的信件接了过来,细细地查看着信上的内容。
“没想到北齐如此行事,居然把言冰云扣留下来。”看到前半段,李承泽脸上适时露出几分气愤,但是看完整封信后,李承泽勾了勾嘴角,开口赞叹道,“恭喜父皇,范闲不负父皇众望,顺利救出言冰云,有此等人才,是庆国之幸。”
庆帝脸上毫无异样,若无其事地开口,“救出来不算什么,顺利带回庆国才是本事。”
虽然庆帝面上没有对范闲的赞许,但是李承泽知道庆帝是极为开心的。于是顺势答道,“范闲立此大功,父皇回来定要好好奖励他一番。”
庆帝随意“嗯”了一声,也没说好,但也没说不好。
李承泽将手中的信件恭恭敬敬地还给庆帝,一言不发。
庆帝似乎这才发现李承泽的不对劲,随手将信件放在桌子上,疑惑地看着李承泽问道,“对了,你今日怎么来了?看着似乎心情不佳啊。”
闻言李承泽似乎情绪有些难以自控,缓了缓,直接跪在地上,声音低沉,“父皇明鉴,儿臣今日特来请罪。”
一听这话,庆帝似乎很感兴趣,挑挑眉,“哦?请罪?你到说说,你何罪之有?”
李承泽声音很低,“儿臣害了一人性命。”
庆帝眼睛微微瞪大,惊讶地开口,“竟有此事?”
“儿臣仰慕紫竹林瑾公子才华,幸与公子结交,偶尔会书信交流诗书。不曾想京都城内流言四起,如今连累他身陨紫竹林。瑾公子在宫中居住,也是得到父皇许可,没想到贼人大胆如斯,竟然公然闯进宫中害人,还连累了他。这些与儿臣脱不了干系,儿臣心中有愧,特来请罪,望父皇重罚。”说到这,李承泽似乎有些哽咽,头低得更低了。
庆帝目光看向殿内的装饰,语气中有些疑惑,“那倒是奇怪了,朕竟没听过你与他有交往的消息。”
李承泽立即开口,“儿臣未将此事禀告父皇,是儿臣的疏忽。还请父皇恕罪。”
“若这事朕都要怪罪,岂不是小心眼了?”庆帝摆了摆手。
李承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依你所言,你与瑾公子平日只是书信来往,交流书籍喽?”
“正是。”
庆帝沉默了半响,顺着李承泽的话缓缓开口劝慰道,“既然是这样,那这件事与你有何关系?树大招风,或许有你没你都一样呢?”
李承泽低下头,沉声回应,“父皇所言甚是,可儿臣心中始终有愧。”
“那你要如何?朕想听听。”庆帝打量李承泽几眼,直接问道。
李承泽脸上满是认真,“儿臣想向父皇请旨,出使北齐协助范闲将言冰云接回京都。因儿臣我大庆丢失一位人才,儿臣想将范闲和言冰云带回京都,将功赎罪。”
庆帝脸上有些惊讶,眼神锐利地看着李承泽,“你想去北齐?”
李承泽认真地点头,“正是。”
“北齐可不太平,不像京都安安稳稳的,发生点什么芝麻大小的事情都能猜到。”庆帝话中似乎有深意。
“儿臣知晓。”
庆帝见李承泽坚持,又不紧不慢地开口,“这朝堂上,恐怕太子一人无法帮朕应对这些朝臣啊。”
“儿臣心意已决。”李承泽抬起头来,真切地开口,“因儿臣之过,儿臣失去一位知己,庆国失去一位人才。况且一想到以后在无与他一起谈心品茶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