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凡,如果我告诉你现在这条通道有脉搏。”李少云扬了扬手中的细藤道,“你会怎么想?”
通道有脉搏?!几个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少云,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可这条通道有脉搏的说法也太离谱了点。
“你应该也注意到这里的阴阳气流产生互搏了吧?”李少云继续道,“你们没有学过医,所以才会忽略,这种互搏是脉象中的‘少阴不至’,换句话说,这条通道得了‘尸厥’。”
“少阴不至,肾气微,少精血,奔气而迫,上入胸膈,宗气反聚,血结心下,阳气退下,热归阴股,与阴相动,令身不仁,此为尸厥。”
学医出身的李少云知道,在这条通道中激荡互搏的阴阳之气所形成的气脉走势正是人体脉象中的尸厥症的“少阴不至”。
尸厥是古代的病名,主要是阴阳气血逆乱,少阴之阴阳之气互相格拒。这个病在古代医学诊断上很容易被判断为死,但实际上病患并没死。
但这里是地下通道的一部分,人类的脉象病症怎么可能出现在毫无生气的奇门格局里?中医、风水、奇门遁甲,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既然八门九宫和人体是一一对应的。”李少云笑了笑,“那么出现人体脉象又有什么奇怪呢?”
从电脑屏幕上看,唐毅和莫如风已经走过了生门,但却拐入了一个与他们几个相悖的通道。
生门,上吉之门,主生命旺盛,成长迅速,源源不断,生气蓬勃,生门乃八门中最旺之门,用运生门打仗,宜背生向死。
至少这会儿不必为他俩担心。
转入身旁的通道,周围的气息渐渐平和起来,没有任何的冲撞和波动,眼前的岔口交错变幻,不知不觉中已绕进了一处最为复杂的环节。
这里是通道交错点最多的地方,一圈岔口将四人包围在了当中。
曾逸凡突然发现,一路行来四周都涌动着阴阳之气,但唯独这里丝毫没有气流变化,全然一派死寂的样子。
“这家伙病得不轻啊,左边是人病脉不病,这叫内虚。”李少云不住地晃动着手中的细藤,口里嘟囔道,“右边则连真脏脉都跑出来了,人倒是不病,等于又加一条——‘行尸’。”从中医脉理来讲,李少云的说法并不是无根据的,“脉病人不病,名曰行尸,以无王气,卒眩仆不识人者,短命而死。人病脉不病,名日内虚,以无谷神,虽困无苦。”若以这种理论依据来进行判断,这个八门九宫格局中隐藏着“行尸”病症。
这个行尸,中医上也叫走肉。因为这个人没有生气了,却还活动,人的命实际上已经没有了。脉象出现了真脏脉,人还不病,中医的理论来讲,五脏根本已经绝了,若有突然之变,马上就可以来病,马上就可以死,顿生不测。
曾逸凡心中隐隐有些疑惑,井字楼的布设格局原本是纳阴为主,但在午时却出现了阴阳并生的现象,那股阳气显然是来自井字楼中的住户,而这些阴阳之气又全部被“棺井”导入了地下。
由此看来,这些阴阳之气应该是为下面的八门九宫格局通道服务的,可通道里怎么又会出现类似人体的病症脉象呢?
“把阴阳之气从井字楼上引下来,会不会是用来抑制这里的病症脉象?”一直没有说话的萧郎思索着自语道,“不过要是这样的话,除非通道本身具有生命,或者是它关联着某些生命。”
因为他并不擅长风水方面的理论,对医学更是一窍不通,但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他还是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你只说对了后半句。”李少云摇摇头,“这里的病症脉象正好是那些阴阳之气引起的,说白了,这叫阴阳不调。”
“那就奇怪了,谁吃饱了没事劳民伤财的造这么个格局,为的就是让这片通道得病?”
“要依据应该不难,前面直走就是景门。”曾逸凡脑中闪出一个想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肾虚人疲,心脏的脉象才是最终判定的关键。”
离九宫,五行属火,列八门之景门。
景门,中吉之门,主华显易动,颇受注意,行事凸出,声势张扬。
这个动力十足的宫门位所代表的正是人体的心脏。
刚一进入景门位,一股磅礴的阳炎之气便扑面而来,仿佛汹涌拍岸的海浪一般。李少云挥手在墙上猛地一拍,一片绿叶繁盛的绿藤立刻挡在了面前,不断生长的绿叶总算抵住了这股异常凶猛的阳气。
“如果把这儿看成心脏,那刚才的阳气等于就是‘洪脉’。”李少云伸手搭住不住颤动的绿藤,“得,洪脉越搏越有劲,那就是死脉了。”
照此看来,休门肾位的“尸厥”,汇集处的“行尸走肉”,再加上景门心位的“洪脉大涨”,整个地下格局完全是弥漫着一股阴阳不调的病症之气。
心者,火也,名少阴,其脉洪大而长,是心脉也。心病自得洪大者,愈也。假令脉来微去大,故名反,病在里也。脉来头小本大,故名覆,病在表也,上微头小者,则汗出。下微本大者,则为关格不通,不得尿,头无汗者,可治,有汗者死。
撇过景门,众人走入一处安全的通道内稍事歇息,李少云不住低低自语着,似乎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