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大阵本就不好动手脚,更别说挪移阵眼,神不知鬼不觉的重新规划阵法路径。
这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但二十年远远足够。
“当然,她所做的不止于此。比如神龟岛上的陷阱布局。”
陈牧道。“我一直以为,韩夫人是拥有了‘乾坤之船’的钥匙,才得以进入神龟岛,进行陷阱布置。
但我始终想不通她是用什么方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把那么大的船搬过去,然后又搬回来。
而且我更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把钥匙藏在那棵桃花树下……
但后来我仔细推敲了一遍所有的线索,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把每一件事都想的太过复杂了。
其实有些事情很简单,只是想太多,变得很复杂而已。”
陈牧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已经被孤立起来的疯女人,淡淡道:
“那枚能开启密道找到‘乾坤之船’的玉牌,压根就不是你放在桃树下,而是独孤神游放的!”
此刻原本疯疯癫癫的女人,变得沉默起来。
她的周围空无一人。
干瘦如柴木的她就像是一剪虚影,在风与雪中缓缓的摇曳,随时消寂于夜中。
“你说……哥哥曾经把那枚玉佩放在了桃花树下?”
女人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曲护法以前的声音,而是一种低沉,低沉中带着一股磁媚。
这熟悉的声音,让韩东江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彻底输了。
那个曾经看着傻傻天真的丫头,却把她当成了丑角,肆意放在手心玩弄着。
算出了天命,却算不出自己成为了棋子。
这也许是天命者的悲哀。
“不装了?”
陈牧唇角勾起讥笑,正要回应,却看到独孤神游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中,于是说道:“让他告诉你吧。”
“没错,当年我离开天命谷时,将玉牌放在了那棵桃树下。”
独孤神游目光复杂的看着女人,有失望、有不解、有难过……
曾经兄妹二人的回忆就像是包裹着糖皮的刀子,此时赤果果的展现出来,扎的心脏满是鲜血。
“我明白那天晚上是有人在陷害我,但我没想过是你。因为你是我妹妹。”
独孤神游语气伤感悲痛。“而我更未想过我们兄妹二人再次见面时,会在这里。秋沁啊,你到底想要什么?”
“到底想要什么?”
韩夫人喃喃轻语,渐渐的,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癫狂起来。“哥,你觉得人失去自己喜欢的东西,会开心吗?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伤心而已,我只是想要把曾经失去的一点一点的拿回来。
然后,只要我喜欢的,我都会去抢!”
独孤神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妹妹是如此的陌生,陌生的让他害怕。
陈牧继续说道:“独孤掌门原本就打算让你和韩东江隐居在神龟岛,但可惜他布置好一切后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便发生了那件惨事。
独孤神游在离岛之前,将你们唯一的纪念之物放在桃花树下,算是尘封了一个回忆。
所以你压根就不知道开启‘乾坤之船’的玉牌就在你院内的桃花树下。
那么你又是如何登上神龟岛的呢?
其实很简单。
你曾经与独孤掌门坐船登上过那座岛,所以神龟岛并不会赶你下去。
神龟岛每九个月会浮出水面一次,你便是在这个时间段登岛布置陷阱,你有二十多年的时间去计划,只需要等七八次神龟岛出现便足够了。
听起来这种方法很笨,可也是你唯一能做到的!”
似乎是陈牧带有嘲讽的语气让韩夫人起了恼怒的情绪,也或许是得知自己错失了用乾坤之船登岛的机会,她那干枯的爪子微微屈起……
然后紧紧握在一起,似有骨骼发出的‘咔咔’之声。
那双阴暗深幽的眸子也随之缓缓抬起来,直勾勾的注视着陈牧,似乎在看一个死人。
“陈牧,你知道你真的很令人讨厌吗?当初我就不敢将韩东江秘密的线索给你。”
韩夫人狞声道。
当初陈牧单独见她时,对方无意间给了他一枚石头。
正是靠着那块石头,陈牧才找到了韩东江的秘密之地。
听到女人的话,陈牧笑道:“你当时确实不应该给我线索,这让我更加确定你不是曲护法。
你应该继续装疯,而不是被我诈出来,只能说你心太急了。你想利用我除掉韩东江,让你更加顺利的完成嫁魂仪式,奈何把自己给暴露了。”
韩夫人缓缓挺直了身躯,脚上的铁链哗哗作响,干枯的发丝随风飘动。
“没关系,你拆穿了我的伪装又如何?”
韩夫人望着还在不停运转的阵法,张开了双臂。
“我的计划马上就要完成了,我的魂魄会融入到你娘子的体内,然后彻底成为天命女。
陈牧,你终究不过是个聪明点的棋子而已。
你阻止不了这一切的。”
随着女人话音落下,阵台陡然发射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