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的老池脸色很是难看,臭的让人不敢靠近。
齐翌问:“汪藏锋在看守所里中毒了?”
老池重重点头:“这是极其严重的监管事故甚至监管案件!必须严查、严惩!”
他觉得胸口紧紧地,仿佛被压了块大石头,看守所投毒,这事情比打死个警察都严重,又低吼道:“简直胆大包天!他这是找死!自取灭亡!”
齐翌面无表情:“估计要开会了,我们上去吧。”
平时开会齐翌都是能躲就躲,但这事他知道自己肯定躲不了。
果然,刚到一楼大会议室门口,王支队就群发消息让除值班和出了外勤的民警外,都到大会议室集合开会。
会开的时间不长,也没说多少内容,主要就是提汪藏锋中毒案的严肃性,另外就是动员所有警员,要以最快速度侦破。
从会议室里出来后,姬承鹏又找到齐翌和老池,黑着脸压低了声音说:“最新消息,没救过来,送医途中死了。医院初步诊断是氰化物中毒,具体的还需要小齐你来确定。”
齐翌当仁不让:“行,我去解剖室准备,你们通知家属来签知情书。”
“我跟你一起吧。”老池知道这种调查的事情他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去给齐翌凑人头当工具人,以往他也一向都这么做的,角色定位很准。
两人到解剖室,准备工作刚完成,汪藏锋的尸体就送来了。因为家属还没到,解剖还没法进行,只能做尸表检查。本来以齐翌的性子不在乎这些,但被闹了几次,吃了够多教训,不得不妥协了。
和尸体一块来的,还有看守所提供的视频资料。
齐翌用电脑看了两遍,总结说:“七点五十七分,正在操场活动的汪藏锋忽然剧烈呕吐,很快跟着出现疑似呼吸困难的表现,八点医院值班医生赶到现场,把他抬到另一边,然后脱了他的衣服,给他服用高锰酸钾溶液洗胃。
但八点零六分,汪藏锋出现强直性痉挛,紧跟着出现角弓反张、失禁,值班医生倒了药在手帕上挤压,然后捂住汪藏锋口鼻,估计是亚硝酸异戊酯,之后给他带上救护车,在车里静脉推射了好几种药物……”
说到这,他略一顿,看一眼情况说明,继续说:“医生闻到明显的苦杏仁味,结合症状判断是氰化物中毒,于是立刻现场抢救。
他先是注射的亚硝酸钠葡萄糖注射液,之后用的硫代硫酸钠,紧跟着注射二甲氨基苯胺并口服对氨基苯丙酮,最后挂羟钴胺素点滴。”
放下情况说明,齐翌:“用药上没有什么问题,可惜汪藏锋摄入的氰化物可能太大量了,服用的还是无机小分子氰化物,病程极快,挂起点滴的时候全身肌肉已经松弛,很快就没了生命体征。”
老池飞快记笔记,好悬没跟上,几个药物的专有名词他更懵逼,用的谐音字甚至拼音代替。
记完后,他好奇的凑到尸体跟前,果然有股隐约的苦杏仁味,他又掰开尸体的嘴用手扇风到鼻子里闻了闻,味道更明显了。
“你小心点。”齐翌提醒:“无机氰化物遇胃酸会立刻分解释放出氰化氢气体,有剧毒,闻多几口你可能就着了。”
吓的老池脸都绿了,赶紧后退两步,赶紧给自己戴了两层口罩,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问:“防毒面具在哪?”
齐翌抬手指向某个柜子:“顺便帮我也拿一个。”
从病程看他服下的氰化物量可能大的很夸张,不得不防。
戴好口鼻式面罩,齐翌走到尸体边,先看看他手脚四肢,又观察了会儿躯干,抬手压压皮肤和胸腹最后掰开他的嘴看几眼,说:“死者皮肤口鼻呈现鲜红色,粘膜为樱桃红,都是典型的氰化物中毒症状。
其实没必要解剖了,接下来的尸检重点,无外乎是鉴定氰化物的具体类别和摄入量,取胃内容物和血液做鉴定就可以。不用等家属了,直接动手。”
老池怂巴巴的说:“不好吧?要是又挨个投诉……”
“不至于,他们看不出来。”齐翌信心满满,立刻动手。
他技术确实牛批,花里胡哨的一通操作,很快就取到了两大管胃内容物,然后用注射器抽了不少静脉血。
“搭把手,把尸体送冰柜,我们直接去实验室。”
老池有些懵逼:“就完了?没下一步了?真的不用解剖吗?”
“完了。”齐翌说道,他看着汪藏锋的尸体,惋惜的说:“解剖也只是为了确认死因和死亡时间,这些都能直接鉴定出来,就不动刀子了,给他留个全尸吧。”
“也好。”老池同意:“也是个可怜人,被利用了不说,最后还被毒杀。可惜线索断了,好不容易……”
齐翌打断他:“不,虽然很惋惜汪藏锋的死,但正是打瞌睡凶手给我们送枕头:能在看守所投毒的没几个,精准投毒就更难,要做的事情不少,一定会留下大量蛛丝马迹,查就是了。”
老池点头。
两人一起扛着尸体进了冰柜,把检材送往实验室,就接到通知说汪藏锋的家属来了。
他们就住在本地主城区,来的快也正常,只是两个老人受不了这种打击,情绪都很崩溃,对警方怨念颇深,他们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