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死死盯着尸柜,心跳如擂鼓,连头顶上的剧痛都忽视了。
好巧不巧,它正好是高会城的“新家”,他的尸体和死乌鸦一块躺在这格尸柜里。
尸柜内部温度很低,并结满了冰霜,里边阻力非常大,他们平时抽着都费力,还会发出刺耳的声音,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滑开。
怎么回事?
他用手撑起身体,一寸寸转身环视了周围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摸出手机给老池打了个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齐翌抹了把脸上的冷汗,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站起身小心走到尸柜前。
尸柜散发着缕缕白森森的寒气,高会城的尸体好好的躺在里面,浑身乌青,五官狰狞,死乌鸦还放在他手边。
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脚步声由远及近,老池匆忙跑来,还在门口就问:“老齐!你怎么样?怎么回事?”
看到齐翌一手捂着头顶,他冲上来就问:“受伤了?”
“磕到一下,”齐翌空闲的手指着高会城的尸柜:“刚这格柜子滑出来,我没留意撞到了。”
“我看看。”老池压下他脑袋,扫掉他手,拨开头发:“还好还好,只肿个包,没破皮。不过你丫几天没洗头了,这么油,还尼玛臭的慌。”
说着就在齐翌衣服上揩手。
齐翌拍开他爪子:“我昨天才在你家洗的澡。”
说完,齐翌就闻到一股臭味。他摊开掌心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搓了搓指头。
确实油的很过分,手上都能看到油脂小颗粒了,而且这味道确实滂臭,臭的很熟悉。
齐翌脸色骤变:“尸臭味?”
话出口的同时,他立刻看向天花板,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又上前两步,走到滑出的尸柜前,蹲下身抬头看,果然,尸柜底下蒙着一层将冻未冻的淡黄色油脂。
老池也被他吓的够呛,小心翼翼的抬起手凑鼻尖前闻闻,五官都皱到了一块,用力的甩手,又在裤子上抹两下。
这油果然滂臭,比刚刚凑齐翌脑袋前看他伤口时若隐若现的味道重很多。
齐翌余光看见了他的动作,提醒道:“这玩意大概是尸油,你裤子不想要了?”
“不要也行,反正它也已经油光锃亮的了,”老池无所谓的说道,凑过来蹲在齐翌旁边抬头去看,皱眉问:“这玩意儿真是尸油?”
齐翌嗯一声:“嗯,而且是从高度腐败的尸体身上抽出来的尸油……当然未必是人尸,死猪死牛身上提取的也有可能,红肉腐烂了味道都差不多,至少我鼻子分辨不出来。”
“哦,那就还好。”老池松了口气。
如果是人尸身上抽出来的油的话,就意味着又发生了起命案,还是几天前发生的。
老池忽然想到上回从乌鸦砂囊里剖出枚断指时他也是这种心情,问道:“会不会是死猴子的尸油?”
齐翌微愣:“不排除这种可能……回头你再跑一趟物证鉴定中心,做动物源性成分检测。”
老池拍着胸脯:“行,包在我身上。”又想起手上好像还有尸油,嫌弃得身子往后面仰。
齐翌换着方向拍了十几张照片,起身取了试管和棉签,刮擦不少半凝的油下来,起身打着手电往尸柜内部照去。
齐翌蹲下身盯着尸柜底部,说:“所以……是因为有这层油的润滑,尸柜才能悄无声息的滑出来吗?”
老池正要说什么,发现齐翌在自言自语。
“感觉不对,这层油确实能润滑,但效果有限,最多能让尸柜抽拉的更轻松。”
犹豫几秒,他果断伸手抓住尸柜隔板上的把手,往外轻轻抽了一把。
咔咔咔……
摩擦声依然存在,虽轻微但明显,手上的阻塞感也还有。
他又换了方向,轻轻往里推,直到沾有尸油的部分也缩进柜仓,声音和阻塞感也没消失。
胳膊往前一送,他把尸柜完全推进去,过了两秒,又微微用力回勾,把尸柜拉回接近滑出的长度,声音和阻力也没有明显的变化。
齐翌有了结论:“果然,光靠尸油,不可能让尸柜这么丝滑的溜出来,一定还有其他机关,而且这机关已经失效了。”
老池还是没忍住:“我不理解,这怎么做到的?化解阻力啊,这比什么润滑油都好使,如果能用在材料工程上得创造多少财富?”
“你不理解很正常,别为难自己。”齐翌摇头说:“我建议把这格尸柜拆下来,好好研究研究到底怎么回事。”
老池赞同:“行,我回头就打报告。对了,监控要不要顺便查一下?”
“你说呢?”
“成,得查。不过按惯例应该没什么结果,大概也会跟前几次一样,要么什么都没拍到,要么拍到冒牌货过来动的手脚。”
齐翌终于认可了他的猜测:“我也这么想,支队监控系统恐怕真有问题。”
老池忙问:“那咋整?喊孙工和晓渝查查看?”
“不,报分局信息科,让他们派人下来检查处理,他们要搞不来再报市局信息处。”
“这……”老池有些犹豫:“机关那帮人可不好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