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蒋文怡已经出院，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依旧不能做稍微剧烈一点的动作，看上去后遗症比较明显，不知道能不能通过长期静养彻底消除。
此事之后，蒋明启再也没跟李牧说过一句话，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犹如实质，令周边的人如坐针毡。
时间过去这么久，蒋文怡出事的消息在集团调度会这个小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所有人都知道，这笔账，别管糊涂不糊涂，蒋明启早晚要跟李牧清算。
只是为了顾全大局，现在还不是开撕的时候！
一旦公司情况好转，蒋明启绝对不会犹豫！
届时，会不会又是一片鸡飞蛋打？
很多人相信不会！
在赵阳和李牧的努力下，公司形势渐趋稳定，虽然还在低谷，但是大家渐渐找到前进的方向，各就各位各司其职，一切看上去，似乎并没有那么难！
大家的信心渐渐回来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李牧渐渐显得没有那么不可替代了！
说实话，李牧的蹿升之路堪称惊艳，甚至比当年的江云义还令人赞叹，但是眼红归眼红，竟然很少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主要是李牧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哪一次不是临危受命，在众人不看好的情况下力挽狂澜？即便是左启运，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年轻人！
时势造英雄，某种程度上完全可以说，李牧挽救了混乱的龙盛，同时混乱的龙盛也成就了李牧。
当一切尘埃落定，所有的一切渐渐变得井然有序的时候，李牧似乎显得有些平庸。
其实，李牧还是那个李牧，只是大家对他的期望已经拔高到一个正常情况下基本上不存在的高点。
和平年代，永远出不了伟大的战略家，同样的道理。
处在无形漩涡中心的李牧，反而是最平静的那个人，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按部就班兢兢业业。
哀莫大于心死，他现在的状态，大致如此。
有些东西，有些人，无形中都发生了改变。
比如，此时坐在他对面的王辉远。
王辉远对李牧心存感激，是李牧的信任和尊重让他重新绽放光芒，最终进入蒋总的视线。
这段时间，蒋总总是越过李牧直接找他，蒋总、江总、李牧、左启运四人之间的关系，小道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精彩程度堪比大片，真假参半众说纷纭，事实证明，蒋总好像跟李牧就是不太对付，所以，王辉远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儿，对他来讲，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但是，他不想对不起李牧。
所以，不管什么情况，他都会及时向李牧汇报，一开始的时候多少有些忐忑，担心李牧多想，但是李牧的大度和通透超乎他的想象，这让他不由心安了很多。
“蒋总的意思是，年前土建基础必须干完，过完年回来就把钢结构框架立起来，等设备一到，直接蹲上，尽量往前赶！”王辉远对李牧说道。
“现在零下十几度，土建施工，根本不具备条件，风险太大！”李牧说道。
“我跟蒋总说了，他说想办法克服，年前干完，正好利用过年这段时间凝固，如果拖到年后干，工期一下子就拖了两个月！”王辉远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现在越来越体会到李牧的位子有多难坐，有时候老板就是要你骑着自行车去撵摩托！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白天最高温度都零下四五度！零度以下混凝土的水化反应完全停止，那已经不是混凝土，那是豆腐渣！”李牧沉声说道。
王辉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该顶住的时候，一定要顶住，我们做项目，一定要有原则，如果站不稳，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对你指手画脚，出现质量问题的时候，没人听你解释说当初是谁让这么干的，他们甚至会反问，你是专业的，用你是干什么吃的？”
“我们费了很大的心血，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把专业的权威性树立起来，不要功亏一篑！当然，制度和规范大家都懂，我们不能举着制度的牌子死板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应该有大局观，尽可能的想办法配合公司的总体规划！但是做规划要实事求是，不能大跃进，更不能罔顾科学！”
“可以想办法缩减其他施工周期，年后稍微回暖，只要零度以上，我们就能创造条件让土建开工，其他队伍加班加点加人，尽可能往前赶！现在只能这样，你就按照这个思路调整一下周期，写个方案报上去吧！”李牧拍板道。
蒋明启冷如千年沉冰，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李牧有底线，不想向这样的人低头，他真心觉得蒋明启不配。
所以，他绝对不会自找不自在，这一次的冷战，会一直延续到自己离开的那一天，然后形同陌路，再无半分关联。
王辉远点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了，有李牧拍板，他心里踏实了很多。
“你们下班以后怎么过去？”李牧笑着问道，年关将至，集团公司例行举行年会，召集各部门中层以上员工聚个餐，吃吃喝喝，抽抽奖，讲讲话，唱唱歌，增加一下凝聚力。
之前的年会都在富华大酒店举行，但是今年新事新办，选了阿宝酒家，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