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出来，李牧本以为会有人找他谈谈话，结果蒋总和江总很有默契的各回各的办公室，估计当着刘总的面，都不好表现的对李牧太过亲近。
李牧乐得清闲，拎着电脑包，来到一楼的平民卫生间准备放水。
领导都很注重隐私，而卫生间是最容易暴露隐私的地方，长短粗细且不说，单听水流的声音就能判断出很多东西。
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来一楼上厕所，三楼老板上，二楼领导上。
领导也不会来一楼卫生间体察民情，所以一楼卫生间是无拘无束的。
一进厕所门，李牧便嗅到一股新鲜的香烟味。
隔间内肯定有人抽烟。
这时，里面传出一声熟悉的咳嗽声。
李牧一听，顿时乐了，当下单手揣兜，好整以暇的望着某个隔间门口。
吱呀一声，隔间门打开，崔学民叼着烟，眯着眼，腋下夹着文件袋，双手提着裤子走了出来。
出门瞅见李牧，他愣了一下，旋即乐了，叼着烟嘟嘟囔囔道：“哎吆卧槽，你这孙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随着嘴唇上下抖动，夹在中间的香烟一抖一抖，带着温度的灰烬唰唰抖落，差点儿落在裤子上。
崔学民一手抓着裤子，一手捏住香烟，猛吸了一口，然后转身将烟屁股扔在垃圾桶里，回头一边提裤子，一边望着李牧嬉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正好进来，听见你咳嗽了，你来干嘛？”李牧笑着问道，看到崔学民，他由衷开心。
“找财务签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
“来干嘛，忙完了吗？”
“完了，你呢？”
“我也完事儿了，你大的还是小的？”
“小的！”
“赶紧的！门口等你！”崔学民嘿嘿一笑，顺手在李牧屁股上扇了一巴掌，然后像狗熊一样晃晃悠悠的往外走，走了两步还回头约束道：“半分钟！”
李牧从厕所出来，大厅里传来崔学民极富魅力的谈笑声。
过去一看，这厮果然在逗市场部新来的小姑娘。
“真的，我媳妇儿跟你一个地方的！”崔学民一本正经的强调道。
人家小姑娘出来打印文件，就这么几分钟的空闲，他便凑上去搭讪起来。
崔学民这个人，有点胖，但是胖的匀称，哪里都不突兀，显得有些可爱，再加上性格和善，面容自带喜感，所以人缘一向很好。
他酷爱搭讪，但是好像不抱什么不纯洁的想法，怎么说呢，性格跟贾宝玉差不多，就喜欢跟女孩子聊天。
“哪个媳妇儿？”李牧适时插话道。
“我日。。。”崔学民眼一瞪，眉毛一耷，一脸无奈。
小姑娘嗤嗤直笑，拿着打印好的文件低着头离开。
“走吧，你怎么来的？”李牧边说边往外走。
“跟车过来的，不回滨海了，找地方坐坐？”崔学民双手插在牛仔裤前面的兜里，紧晃两步跟了上来。
“去我家吧！”李牧说道。
“行，走！”
“你那边搞的怎么样了？”两人开车出来，崔学民坐在副驾驶，随口问道。
“目前还算比较顺利！”
“快他妈的搞起来吧，再搞不起来，我们都要被逼疯了！”崔学民骂骂咧咧的吐槽道。
公司效益不好，是领导决策的问题，跟员工无关，挣钱的时候不有福同享，这时候要搞有难同当，要求所有员工跟着节衣缩食、无私奉献，中高层领导还好说，一方面觉悟比较高，另一方面敢怒不敢言，下面员工可不管你那一套，挣钱少了，怨声载道，偏偏蒋总一直在坚定不移的推进制度化管理，要求越来越高，以致于方方面面矛盾重重。
钱不到位，员工弹性就那么大，压的狠了，抵触就狠，这种狠不是说跟你明目张胆的对着干，而是有很多种套路出工不出力，直接让人抓狂。
想要马儿跑，必须给马儿喂草，当初公司刚成立的时候，95年，一个月工资500，在整个地区都是数一数二的，那个时候，别说提工作要求，你就算拳打脚踢，员工也能忍！
为什么？因为钱到位！
现在都2012年了，搞个小车卖卷饼，卖卖房卖卖车，轻轻松松小一万，不要说同行业的工资都差不多，就算每个月多个几百块钱，也没那么让人兴奋。
这种情况下，大家拎的越来越清，工作就是工作，就算你是领导，要是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提各种无理要求，我就有点儿不高兴了！
所以，在这种形势下，蒋总的高标准严要求，真正推行起来困难重重，上边压，下边弹，最终压力全集中在这些中高层身上，以至于自带避险能力的崔学民都有些顶不住了。
“跟海华有什么关系，就算海华搞起来了，公司扭亏为盈了，就没人逼你了吗？”人间清醒李牧，毫不客气的打击道。
“草他妈的！谁说不是呢？”崔学民气呼呼道，探身拉开手套箱，扒拉着找烟抽。
“怎么这么多？五花八门的，你搞集邮呢？”崔学民边扒拉边惊讶问道。
手套箱里没别的，就是烟，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