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或者说,陆长生的直觉一如既往地准确。
苏红衣,确实是冲着陆长生来的。
他向来是自视甚高,如今来找陆长生,自然不会是谈天说地抱着善意的。
苏红衣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风情万种,倒是真的如传言中所言一般,有了几分貌美倾城的滋味儿。
宁清秋在一边,看得心肝脾肺肾都纠结成了一团。
这人……怎么就是个男的呢?
苏红衣向来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着他的容貌说事儿,也幸亏他没有厉害得连读心术这样的bug技能都开发出来,所以对于她的这些心理活动一概不知。
朝阳郡主听说是苏红衣,当即便是面色一变。
苏红衣这个名字,在九州的名声之响亮,绝对不弱于陆长生,与之并肩不说,甚至是还犹有过之。
当然,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一个是见死不救的神魔难辨的医修,一个是杀人无算的邪修。
旁人见了都是闻风丧胆。
这样的两个人,他们的碰面,也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不说是天雷勾动地火那般凶猛吧,怎么也是地动山摇。
朝阳郡主满脸提防的看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红衣不怒反笑。
“这是你家?”
满满的好奇样子。
朝阳郡主愣了愣,下意识的回道:“不是啊。”
然后就见苏红衣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脸来,格外的嘲讽冷漠。
“那你还能管这么宽?”
朝阳郡主当即涨红了脸。
陆长生淡淡的扬眉:“有事说事儿,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就直说来意。”
对此,他倒是没有半点头绪。
若是别人来,他还能猜测几分,左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或者是别人的性命。
不然谁会没事找个医修?
还是那种不是悬壶济世普度众生的医修。
陆长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苏红衣当然是对于陆长生的兴趣更大一点儿。
朝阳郡主这样的人,他见过太多,放不进眼里。
相比起来,他对于宁清秋的兴趣都要更大一点儿。
毕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是的,这就是苏红衣对于宁清秋的第一印象。
当然,前面还是有个前提条件。
那就是一个无害的对象。
宁清秋的修为,弱得像个小白兔似的。
当然,也只有苏红衣这样恐怖的元婴修士才能把一个筑基的剑修,看作是无害的小白兔。
换做是别人,明年的坟头上都能长满草了。
不,以修仙世界的灵气充裕程度,还有那些接近灵草一般的小草的长速……
大概每个几天,就是能够展现出一副乱葬岗的模样。
荒草丛生。
苏红衣也不扭捏。
别看人长得一副弱不胜衣的美人样儿,其实内里可是纯爷们的铁汉子心。
他直接说道:“很好,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找你,目的很简单,挑战你,打败你,成功的成为风云榜上排名前三的修士。”
嗯,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
任是谁都指摘不出错误来。
但是——
宁清秋、朝阳郡主外带着陆长生无一例外的皱起了眉头。
苏红衣有些奇怪。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苏红衣要和陆长生比斗,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传出去整个九州都掀起风浪也绝不是一句玩笑话。
即便不是严阵以待,也不该是这种态度吧。
陆长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据我所知,杀人无算的苏红衣,不是这种在乎虚名的人,你的真实目的,直接说出来便是。”
人人都知道,苏红衣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是活生生杀出来的。
一袭红衣。
象征的——
就是血色。
他的遮天伞,遮住这天,让这世间陷入虚无的黯淡。
人人都是惧怕他的。
他走到哪里,哪里便是哀鸿遍野,四处都传唱着他的声明,给人带来无与伦比的恐惧。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苏红衣是一个虚荣的爱名利的人。
所以陆长生的怀疑,很有道理。
苏红衣当即便是朗声一笑。
他长了一副貌若好女的容貌,但是谁若是胆敢因为这一点小看他,轻视他,那也就是离死不远了。
可是因为这个爽朗的笑,带出了几分男子汉特有的风流意气出来,洒脱极了。
他收起了遮天伞。
拢在手心。
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微微放松了一点儿。
往往越是出名的人的习惯动作,越是能够广为传唱,得到广大同胞的熟知。
“我这次来确实不是为了跟你争夺一个虚名,但是我要做的事,倒也确实是需要这个虚名。”
这话说得有些云山雾绕的。
宁清秋就没听懂。
但是陆长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