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威扬就坐在赵乘龙对面,闻言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别急,快了。”
“师叔,我们到底在等什么?”赵乘龙追问道。
“这样子灰溜溜地滚回日光城,我实在无颜面对你师傅。”
许威扬叹了口气,摆出推心置腹的模样:“乘龙,你师傅只剩下半年寿命,让曜日宗再次崛起是他梦寐以求的夙愿,我们却搞砸了,你就没点别的想法吗?”
赵乘龙登时哑口无言。
无论何时,师傅都是赵乘龙的软肋,他心如琉璃,无牵无挂,唯一在乎的人就是把他养大的师傅。
此刻许威扬把师傅抬出来,他又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
赵乘龙头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有些事情,就算武功再高也解决不了。
“师叔,正因为师傅只剩半年寿命,所以我才想早点回去。”赵乘龙垂下眼帘,用细若蚊呐的声音争辩道。
“我们肯定要回去,但不是现在。”
许威扬懒得跟赵乘龙解释理由,开门见山道:“你与其整天胡思乱想,还不如赶紧把伤势养好,过两天或许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知......知道了。”
虽然同为丹劲大宗师,可赵乘龙的气势跟许威扬比起来,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面对许威扬的命令,他只能唯唯诺诺,连反对都不敢。
“我走了。”
见赵乘龙一副受气媳妇的样子,许威扬眼角肌肉抽了抽,强忍突然冒出的怒意,直接拂袖而去。
对于这个性格内向软弱的师侄,他实在太失望了。
等许威扬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赵乘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师傅,我该怎么办呢?”
赵乘龙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眼中满是迷茫。
许威扬走出门派驻地,来到某个僻静的角落,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跟踪,才陡然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消失在原地。
半个小时后。
京城北区,玉楼苑私人会所。
作为京城最有名且最高级的私人会所之一,玉楼苑背后的主人,传闻是某位名气极大的化劲宗师。
那位宗师厌倦了打打杀杀,金盆洗手后,便开了这样一家会所。
出于对那位宗师的信任和尊重,玉楼苑逐渐变成了武者私下聚会的首选。
玉楼苑的位置十分偏僻,不但远离闹市区,而且没有任何显眼的招牌,外表看起来与一座普通四合院毫无两样。
可是,一旦推开大门,便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明明地处北方,天气干燥寒冷,然而玉楼苑内部却温暖如春,入目所见,尽是小桥流水,姹紫嫣红。
一些小巧精致的亭台楼阁,散布于小桥流水之间,被茂盛的盆栽和花草簇拥,彼此相距十几米,在美轮美奂的同时,又保证了一定程度的隐私。
最右边的一处凉亭内,许威扬和宫元龙相对而坐,谁也没有说话,气氛颇为紧张。
在两人面前,摆着一些烹茶的器具,茶壶、茶杯、茶洗、茶匙等一应俱全,然而煮茶的人却被他们提前赶走了。
颜色碧绿、形如针尖的茶叶在杯子里浮沉不定,袅袅烟雾升腾弥漫,令空气中多了一丝清新的香味。
不知过了多久,许威扬率先开口:“宫兄,你真的不想放弃?”
“我像轻易放弃的人吗?”
宫元龙语气冰冷。
“刺杀堂堂武盟之主,无论何时何地,都绝非明智之举。”
许威扬将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唯恐被外人听见:“倘若一着不慎,很有可能万劫不复,甚至连我们身后的宗门也会受到牵连......”
“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宫元龙打断:“谁说我要刺杀他?我不但不会刺杀他,还要亲自向他赔礼道歉。”
“什么?”
许威扬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三天后,我将在玉楼苑设宴,并请几位老友作陪,跟姓林的小王八蛋冰释前嫌,毕竟他是武盟的盟主嘛,惹不起。”
宫元龙阴冷一笑:“道完歉后,能不能活着离开,就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太冒险了。”
许威扬眉毛紧皱,思量再三,还是缓缓摇头道:“如今尘埃落定,最不应该做的就是轻举妄动,连我都打算放弃了,你又何必执着呢?”
“那个小王八蛋杀我爱徒在先,辱我名声在后,若不宰了他,我的念头便无法通达。”
宫元龙脸上煞气毕露,犹如一头凶残的老狼,恶狠狠地盯着许威扬:“我已经帮过你,现在轮到你帮我了。”
许威扬面沉如水,忍不住抬手扶额,感到有些头痛。
“宫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又何必急在一时?”他耐着性子劝道。
“呵呵,我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且我选择此时动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宫元龙端起面前的茶杯,拿在手中把玩着,目光冷漠,将所有的恨意都藏在心底:“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小王八蛋现在春风得意,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悍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