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似乎很喜欢这样跟林重说话,眼睛里满是笑意。
林重觉得耳朵有些痒,更感觉到周围的学员目光几乎快把他融化了,于是便不动声色地朝前迈出一步,拉开与陈青的距离。
“你打不过他?”林重问道。
“我跟熊辉的实力在伯仲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陈青根本没察觉到周围的目光,或者说是她察觉到了,但根本不在意,“你那么厉害,感觉比我爹还强,教我几手嘛好不好,我可以叫你师傅!”
“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不会收你为徒。”对陈青的执著,林重有些无可奈何,“而且你跟我年纪差不多,拜我为师就不觉得丢脸?”
“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既然你很强,就有资格做我的师傅。”陈青一脸的不以为然,“换作别人,哪怕都七老八十了,如果不够强,也休想让我拜师。”
“既然你这么想学,我教你几手也未尝不可。”林重被陈青打动了,“不过今天不行,等事情都结束了再说吧。”
“耶,太好了!”陈青发出一声低低的欢呼,几乎跳了起来。
就在林重跟陈青说话的时候,所有前来参加陈氏武馆建馆纪念日的客人都已进入武馆。
武馆内部的庭院里早已摆好宴席,客人纷纷入座。
陈云生也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的陈青和林重,他张了张嘴,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用手指了指陈青,摇头进门去了。
陈鸿也用埋怨的眼神瞪了陈青一眼,催促道:“你们两个快过来,刚刚跑哪去了?”
“要你管,师傅,咱们进去吧。”陈青顶了陈鸿一句,又殷勤地对林重道。
“我可没答应当你师傅。”对陈青的打蛇随棍上,林重表示拒绝。
“没差啦,你就当是个外号,我乐意叫你师傅不行吗?”陈青翻了个白眼,硬拉着林重进入武馆,在大门口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陈鸿顿时急了:“陈青,你和林重不能坐这里,应该去第一张桌子,和爷爷父亲他们坐在一起。”
“去去去,你自己赶紧去,别管我们,和一群老头儿坐在一起,我怕自己吃不下饭。”陈青一脸厌烦。
陈鸿对陈青刁蛮任性、肆意妄为的行径彻底没辙了。
实际上,他心里挺害怕这个比他小了两岁的妹妹,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平时倘若陈云生不发话,他根本不敢管陈青的事。
所以陈鸿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林重,希望林重能帮他说话,然而林重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林重知道如果自己发话,陈青肯定会听,但他也不想跟陈老爷子他们坐在一起,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那也太显眼,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陈鸿只得一个人过去了,其实他心里也很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谁让他是陈云生的长子呢。
等到所有人都入座后,陈长春起身开口说话,声音不大,却满座皆闻:“感谢各位同道赏脸光临,今日是我陈氏武馆建馆八十二年周年的纪念日,八十二年前,我陈氏先祖从北方来到庆州,创立陈氏武馆,从此之后便在此扎根,仰赖各位同道的帮衬和支持,我陈氏武馆还算顺遂,一直存续至今。”
“我陈长春,年轻时仗着有点本事,逞强斗勇,到处找人挑战,得罪了很多人,也结下了不少梁子,现在年纪大啦,什么都没得到,反而留下了一身病根,今日既是我陈氏武馆的建馆纪念日,也是我的金盆洗手之日,今日过后,我将彻底隐退,不问世事,陈氏武馆的馆主之位我决定交给云生,希望各位同道做个见证。”
陈云生也站了起来,表情平静,朝着满座宾客,拱手一礼:“诸位同道,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愿与诸位携手合作,将庆州武术界发扬光大!”
大部分客人都不敢继续坐着,纷纷起身回礼。
毕竟现在陈云生身份不同,已经成为陈氏武馆的馆主,而且本人又是暗劲层次的大高手,哪怕对陈云生不感冒的人,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但也有少数几张桌子上的客人老神在在,稳坐不动,其中就包括震威武馆的石振伟。
石振伟看起来四十多岁,身材矮壮,满面红光,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位子上,阴阳怪气道:“陈馆主,场面话倒说得挺漂亮,但今日过后,陈氏武馆还在不在都难说,你还是先顾眼前吧!”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石振伟身上,又转向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的陈云生。
石振伟在陈氏武馆的建馆纪念日上,对刚刚成为馆主的陈云生这么说,几乎相当于彻底跟陈氏武馆撕破了脸。
满座宾客眼神互相交汇,气氛刹那间变得古怪起来。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从石振伟的话中,敏锐地察觉到今天似乎有事要发生。
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与他们无关,因此大多数人都选择了静观其变,没有轻易插话,偌大的庭院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陈云生面沉如水,冷冷开口:“石馆主,不知你此话何意?”
“陈云生,不要装模作样了,我的意思很清楚,就是今天过后,陈氏武馆将不复存在。”石振伟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