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哪儿了?止血了吗?”
顾明姝有些着急地去推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你别说话,让我抱会儿,好不好?”
他声音温柔嘶哑,又带着点尽量克制的虚弱,确实很容易让人沉溺。
但顾明姝不同,她身上带着和别人的同心蛊,与秦越耳鬓厮磨是会加速蛊虫苏醒作祟的。
只拥抱这一会儿,她心口便隐隐约约地疼起来。
可她一挣扎,秦越就倒抽冷气,直呼“疼”,一时间顾明姝挣不也是,不挣也不是。
罢了,这点小痛尚可忍受,那就迁就他一会儿吧。今日小花神庙里,若没他及时赶到,她也不可能及时脱身。
然而,秦越还不知足,埋首在她颈间细嗅,暧昧又撩拨。
“明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做王爷,你也不要做将门虎女。我们浪迹江湖做闲云野鹤,如果你高兴,也可以去悬壶济世,反正我们一起做野鸳鸯,好不好?”
顾明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个,但这提议实在是太梦幻了——自在如风地去天高地阔,她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灵魂能飘起来。
可心口那翻江倒海的疼痛又将她死死钉在这副躯壳里,让她不得自由。
她咽下喉头腥甜,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强自稳定心神后,她捉住他手腕,边号脉边把人往矮榻上摁,强迫他倒下:“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以后是什么时候?”秦越仰着脸看她,竟有几分极为罕见的脆弱。
顾明姝从未见过这样的秦越。从前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永远都是运筹帷幄的,就算是受伤的时候,也沉默隐忍得仿佛永远不会崩塌的高山。
可这一刻,他就像是经历巨大打击的猛兽,躲进让自己安心的巢穴,就露出伤口和柔软的肚子,求摸求安慰。
顾明姝没有应付的经验,自然不知所措,所以只能胡乱地给一个答案:“等世道太平,等顾家军凯旋,等我父兄都平安回来的时候吧。你先别说话了,你一说话,我就摸不准脉。”
秦越深深地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顾明姝敏锐地觉得,秦越身上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且和齐铭有关。
可秦越不深说,她也不能细问。
她只能安抚道:“那个人满肚诡谲阴谋,惯会操弄人心。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太相信他。也不要为此纠结难过。稳住,做你自己,做你自己本该做、本想做的事。”
“做自己?本王确实很久没有做点自己该做,想做的事了……”秦越喃喃地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
好家伙,这人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顾明姝迅速给他周身大穴扎了几针止血,而后迅速摸出玉佩来刮粉给自己服用。
等心口痛楚平息之后,顾明姝才撩开袖子看,发现黑线竟已经快蹿过她整个小臂了。
她叹息一声,便将袖子遮回去,转身去为秦越处理伤势。
可不知为什么,她只要与秦越接触的多一些,心口的蛊虫就会蠢蠢欲动。如此反复三次,黑线竟然直接蹿过了臂弯。
顾明姝眉头紧锁,赶紧开门召了戎长风等人进屋,然后,由她指挥着,让他们给秦越处理伤势。
等一切处理停当,时辰也不早了。
顾明姝看着院子里那只麻袋,便对戎长风道:“细作本是要交给你家王爷的,现如今他重伤在身,也就只能交代给你了。”
戎长风沉吟了一下,道:“顾小姐您或许可以留下来继续处理细作的事,顺便照顾王爷。王爷受伤的事情绝不能泄露出去,所以也没办法找别的大夫。如果您愿意留下的话……”
“我不愿意。”顾明姝简单利落地拒绝,“秦越混了这么些年,要是身边连个信得过的医者也没有,岂不是白混了?”
戎长风不甘心,继续游说:“顾小姐医术比任何人都精湛,对王爷而言也与旁人不同,若您在,王爷肯定能早点好起来。”
她若蛊毒没解就住进海陵王府,三天暴毙不是梦。
可能死于“蛊毒爆发”,也可能死于阮媚娘和云暖的“手撕活人”。
重生不易,她还是很惜命的。
可戎长风不懂她的苦衷,只觉得她无情。
“王爷虽曾有对不住您的地方,但自您过门后便对您千依百顺。您不在的这一年,他也过的很辛苦,现在您回来了,他依然对您是千依百顺的。王妃娘娘,将心比心,纵……”
“戎管事,您也受伤了吗?”顾明姝皱眉打断他,“说什么胡话呢?先王妃是先王妃,我是我。您不能因为我长得像,就混为一谈吧。”
戎长风是跟着秦越去了碧水山庄的,顾明姝的身份究竟是怎么变化的,他一清二楚。可她现在却为了不给王爷治病,直接否认了身份。
王爷,真是太不值了!
“王……”
戎长风还想说什么,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