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凤英顿时明白了过来,对面的人想干什么。
但她还是道:“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火凤寨有我没我,都是火凤寨,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如果有个万一,对面也休想从我口中撬出什么。”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万一!而且你真的太不了解这个人了。”顾明姝怕她轻敌,拉着她便打算与她细说说齐铭究竟是一个如何阴险之人,他要是抓个人,可从来不会是为了从这人口中撬什么消息。
然而,曲凤英却似乎还有什么事,没时间听她细说了。
“好了好了,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么。你的事我也办完了,你先带那桩子回去好好审,另外还有别的地方两个,我差人给你送去。剩下的咱晚上再说好不好?”
“英姐?”顾明姝不太懂她在猴急什么,她这忙的,可是大事啊!
曲凤英便扯了自己腰间一块小骨牌塞给她:“这玩意儿怎么用你也知道,现在你才是最危险的人,好了,你可以收回你的小侍卫,安心回将军府了吗?”
她又双手合十,做告饶状:“好妹妹,姐真的有事,还是事关终身大事的事儿,我在京城蹲那么久,就是为了蹲那龟孙,现在他好不容易出府了,我得去看看。你就放我几个时辰的风,可好?”
顾明姝:……
她怎么就忘了沈易这一茬儿呢?
她吃够了情爱的苦,如今心里就只装着家,勉强再顺便装一装国和天下。
但挚友表面看着英姿飒飒如花木兰,实际依然是个正青春的糖心小姑娘。她红鸾心动儿女情长,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顾家军保家保国保天下,保的不就是这样寻常的烟火人间吗?
顾明姝本打算将骨牌塞还给曲凤英,现在却直接把东西收进了荷包,道:“那你快去吧。春华——”
“她武功看起来也没比我好多少,用不着。而且,我会情郎去,她跟着算个什么事?”曲凤英笑嘻嘻地赶紧拒绝,“那小姝你且辛苦一番,我先走啦!”
说完,她都不等顾明姝再说什么,转身就打算去骑紫电。
然而,紫电显然不能接受一日内被俩女人降服,都不等曲凤英靠近,便已嘶鸣着高高抬起前蹄,俨然一副:莫挨老子的姿态。
曲凤英心情极好,自然不会计较,转头就牵走了自己属下的枣红小马。
不过等曲凤英走了,顾明姝便问春华:“你与秋月谁轻功更好?”
春华看了秋月一眼,秋月立刻会意:“小姐,我去保护曲姑娘。”
顾明姝点头:“跟紧就行,路上留标,随后让其她人接应你。有事及时汇报。”
秋月点头领命而去,而春华紧紧跟在了顾明姝身边,小声问:“小姐,马车里的细作带回将军府去吗?咱府上可有地牢之类的密室?因为审问起来怕动静太大……”
“直接送去海陵王府吧。”顾明姝神色淡淡,语气轻缓道:“将军府中也无长辈在家,这么血腥的事情,我一个女孩子哪里好亲自动手呢?海陵王官拜大理寺少卿,想来处理起这些人来也顺手。”
既然拜月复国背后有秦越的痕迹在,那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搅一搅这海陵王府的池子,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王八。
春华立刻打了一声呼哨,没多久,风霜雨雪四位便跳出来了。
凝霜完成了扰乱视线的任务后,早早便带着她这一组剩下的人配合曲凤英抓细作了,虽然事情与预料的有些不同,但人也早已在附近。
春华点了同样轻功卓绝的凝霜去接应秋月,便让剩下的人押着马车里的细作去海陵王府。
顾明姝翻身上马,慢悠悠地缀在马车后。
春华见她要同去,不由得有点担心:“小姐,您不需要先回家处理伤势吗?”
顾明姝奇怪道:“伤势?我没受伤,哪里来的伤势?”
春华指了指她手腕:“您好像中毒了。”
顾明姝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牵着缰绳的左手上,一道筷子粗细的黑线从腕口一路延伸进了袖子里。
她一惊,便撩开衣袖去看,发现黑线已蔓延至小臂,且随着她心口一阵阵的疼痛,缓缓继续往上窜。
顾明姝赶紧摸出齐铭的玉佩来,用金刀刮了点玉粉服下,心痛立止,黑线也不再动弹。
“好了,无事了。”顾明姝淡淡道,“此事莫要与任何一个人说。”
春华低头称是,却还是有些担心,小声道:“小姐,您这个看着像是蛊线,若蔓延至心口,恐药石难医,您方才吃的,是解蛊的药吗?”
顾明姝有些惊讶地挑眉:“你也懂蛊?”
“奴婢不懂,但奴婢的家人皆死于蛊灾,所以会看一点。”春华忧心忡忡。
顾明姝勾了勾唇角:“放心,我这有治。走了!驾!”
她显然是不愿再说此事,春华便也只能不再问,打马追上去。
*
海陵王府重孝未除,门上依然挂着黑纱白灯,比起顾明姝上次来吊唁的时候,要冷清很多。
想起楚季瑶,顾明姝心中依然有悲意。
今生她们的相处时间虽然很短,但前世那段亦师亦友的相处,那些危难时刻的庇护,都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