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姝的要求听起来很简单,但凝霜这个做事的人才知道有多难。
马车,怎么可能跑得过快马呢?
更何况,秦越骑的似乎还是那匹能日行千里的宝驹紫电。
可她们飞影卫的首要职责,就是坚定坚决地执行命令。
凝霜得令后,马鞭“啪啪”地重重抽下去,两匹马即刻拖着车厢飞奔起来。
轿厢里的顾明姝猝不及防,一个后仰,差点撞了脑袋。
春华绣眉一皱,只待坐稳便要掀帘子骂人,顾明姝却拉住她浅浅一笑:“不必,凝霜赶的越尽心,动静才好看。”
于是,半个时辰不到,满京城都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件:时隔一年,海陵王秦越又栽在了顾将军的女儿手里;
第二件:将军府的丫鬟赶车把式实在了得,京中一众出行横冲直撞的纨绔皆要甘拜下风。
将军府的马车溜着海陵王跑了大半个城,终于鸡飞狗跳地扎进熙熙攘攘的南城。
到了南城,莫说风驰电掣的车马动不了,便是步行也只能随着人流往前蹚。
马车一停,车上便跳下个穿着百蝶纱衣,拿团扇遮了脸的娇俏千金来。
小千金生怕被后面的秦越追上,由俩武婢护着往人群里钻。
这大街上到处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将军府的姑娘钻了两下就如水滴入海,不见了踪影。
*
与此同时,京郊小花神庙。
此地虽然少有人来,但如今城中人满为患,倒也并非没有想图个清闲的人,奔此地而来。
然而,这小庙此时正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占领。前来请香祈福之人,不是被赶跑,就是被吓跑。
小半个晌午过去,这可怜的小庙便少有人来了。
而小庙中,之前在十八坊给顾明姝送信的黑衣人,满脸焦躁地来回踱步:“那小娘皮还没来吗?”
下属道:“大当家,城中的弟兄刚传来消息,说她被秦越缠住了。”
“妈了个巴子的,”黑衣人一脚踹翻属下,迁怒道:“都说了以后不要叫大当家,要叫大人!老子现在是官了!”
“是,大人恕罪!”下属屁滚尿流地磕头告罪。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去外面点柱香,烧完就给城中递消息,让他们照着小娘皮不听话的路子走。”
那下属正要去做,庙外却忽然的走进一个戴着狐脸面具的男人。
男人身后,负责在庙外警戒守卫的人,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下属一看来者不善,“呛啷”一声抽出腰刀,厉声质问:“你是什么人?”
戴面具的男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抬手一扇就以掌风将他扫到了一边去。
下属骇然大惊:此人武功了得,竟不在他们老大之下。
“大当家小心,这是个硬茬儿!”他伸着脖子朝里大喊。
谁承想,他才喊完,就听到屋内“噗通”一声,他的大当家就给狐脸男跪了。
“卑职参见国师大人!”黑衣人跪得端端正正,诚惶诚恐。
狐脸男摘下面具,露出真容来,竟是齐铭!
“香不必点了,现在就去给城中人递消息。”齐铭道。
黑衣人赶紧朝外吼:“聋了吗?还不快照着大人说的做!”
门外目瞪口呆的下属连滚带爬地赶紧去做事。
黑衣人谄媚地让齐铭坐下,又亲自端茶递水:“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而且您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卑职也没个准备。您看这破地方要啥啥没有,这多委屈您呀。”
齐铭本来还算平心静气,一听这个,直接一巴掌把人扇到了一边去。
“胡万三,你匪气未除,倒添狗官病,是不是没能仪仗开道,官服巡街,你很遗憾?”齐铭神色冷厉,“这小庙把守得跟你那破山寨一样,还不许游人靠近,你是打算等不来顾明姝就引巡防营来抄家吗?”
胡万三顿时一脑袋冷汗,连连告罪:“大人教训的是,是卑职考虑的欠周全了。”
“罢了,也不指望你这蠢东西真能干什么周全的事情。”齐铭一脸失望地摆摆手,“稍侯本座来应付她,从现在起,你就是哑巴了。明白?”
胡万三一愣:“啊?她会来?可您刚刚不是让二狗去给城中人报信,走她不肯来的路子吗?”
齐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以为她迟迟不来是等什么?你不把报信的人派出去,她还怎么抓埋在身边的眼线,甚至我们京中的桩子?”
胡万三顿时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这小娘皮真是好狡诈!我还真当她被秦越缠地来不了呢,合着最近她是故意与人眉来眼去,故意勾那男人缠她,让她好在这日正大光明地……”
话音未落,一只装着热茶的茶碗就在胡万三额角开了花。
茶水顺着血水漫过他半张脸,滚到了他嘴里。
齐铭面无表情地抽出手帕擦了擦手:“做事要机灵点,说话要小心点,不要随便说本座的女人勾引别的男人,好吗?我不爱听。”
胡万三本来还愠怒夹着委屈,此时一听,却如遭电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本来以为,齐铭非要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