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茶楼里的秦越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戎长风有些担心:“王爷,您昨夜宿醉又受了伤,可要找个大夫诊看一番?”
秦越揉了揉鼻子,轻飘飘道:“这倒不急,等稍晚些,小顾大夫自会亲自为本王看诊的。走。”
戎长风也不问去哪儿,跟着就走。
可等到发现这路不对劲,他终于忍不住道:“爷,咱这是要去哪儿?”
秦越道:“去沈家。不是说当铺那女人与沈易有渊源么,本王想知道什么,自然直接问他最好。”
戎长风犹豫了一下,但有些到嘴边的话,他又咽了回去,只道了声“是”。
待到沈家,小黄门一见是秦越,便十分熟络地打发人去通报,而后自己上前行礼,笑道:“贵人临门,可是来寻三公子的?”
“机灵。”
秦越一撩袍摆就跨过了高高的门槛儿,戎长风也丢了门房一锭碎银做打赏。
沈易彼时正百无聊赖地在后花园的凉亭里钓鱼呢,他爹已下了死命令,只要沈易一日不肯娶妻,便一日不得出门。
此时听说秦越来了,他大喜,忙吩咐小厮:“快!去我房里,把那上好的蒙顶兰尖取来,今日我要与海陵王以茶代酒,不醉不归。”
小厮笑道:“少爷,茶哪里能醉人?你却要王爷不醉不归,那岂不是一直要住在咱家了?”
“就你聪明。”沈易道,“他要真能一直住我这,陪我下棋解闷、谈天说地,总好过我对着一池不通人言的呆头鱼。”
“快去!”沈易拿鱼竿抽了小厮一下,把人赶跑了。
不多时,茶来了,秦越也到了。
“子宁,我的亲人呐,您可算没忘了我这弟弟。”沈易特别夸张地迎了上来,作势要抱他。
秦越眼疾手快,抽出折扇就杵到了他额头上,嫌弃道:“离我远点儿。别让沈大人觉得你一直不娶妻,是有断袖之癖。”
结果他话音刚落,沈易脸上就露出了:哎,这主意妙啊的表情。然后目光灼灼地开始打量秦越。
“滚!”秦越被恶心地起了一手臂鸡皮疙瘩,唰地张开扇子作势要抽他。
沈易顿时想起了一些被抽的记忆,一缩肩就撤远了。
秦越看他这怂包又失意的样子,就忍不住道:“你心里有人,不想娶宋家女,那干嘛不把那个人娶回来呢?我看她也在京中,不如带回让沈大人见见。”
“哎,哪儿那么容易。”提起伤心事,沈易就更萎靡了,“哎,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不说这种不愉快的事了。来,喝茶喝茶,喝高兴了就陪我手谈几局。”
秦越本来就是为曲凤英来的,怎么可能不聊这个女人呢?
不过,未等秦越开口,沈易便先转了话题:“听说你今日调了国子监的新职?”
“嗯。”秦越点头。
沈易都在家关半个月了,顿时兴致勃勃地八卦起来:“还听说顾家那位长得与嫂子很像的义女,也要去国子监学医了?你还自告奋勇领了宣旨的任务,然后又亲自把人送过去的?”
“嗯。”秦越又点头。
“唉哟,恭喜你红鸾星终于又动了。那你家后院两位怎么办呢?媚娘性子好,倒是不会兴风作浪。那位郡主娘娘就不好说了。”沈易颇有点幸灾乐祸。
秦越毫不犹豫道:“正好你缺个媳妇儿,不如我去陛下那为你请旨,将昌黎郡主赐婚于你。如此,沈大人高兴,你也不用再娶宋凝芝,岂不妙绝?”
沈易知道这位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便赶紧告饶赔罪,并再次转开话题:“哥,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肯定不是专来埋汰我的吧。”
秦越便单刀直入了:“你与宋凝芝如何纠缠,又与曲凤英如何不清,我都没兴趣。但我今日想与你打听曲凤英其人,到底是个什么底细。真是青云山的女匪首吗?”
“你打听她做什么?”沈易皱眉,眸中戒备一闪而逝。
秦越便说了曲凤英与顾明姝在当铺相见之事。
然后,他道:“我对她知之不多,她人又冷淡,着实不好接近,想着了解一下她身边人,许会好些。而且,我既上心,总也要知道她身边人的底细吧?宗人司的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顾明姝之死,早在这一年的时间的里深入人心,而如今她假托了新身份回来,知情的除去顾家人后,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显然,秦越不打算与沈易说真相。
沈易如今正是为情所扰,为情所困,他实在是太能共情秦越这种心动后的小心翼翼了。
他挑起了大拇指:“哥,你终于进步了。男人就是该这样,心动就得承认,承认就得下手。拖来拖去就容易拖出节外的枝,长夜的梦。你放心,弟弟一定帮你!”
顿了顿,他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凤英和她什么关系,但我敢保证,凤英不是虚与委蛇的人。”
说着,他便将自己知道的曲凤英的为人,一股脑儿地倒给了秦越。且拍着胸脯为此做保。
“小姝人很好,我当然也相信她的朋友是好人。”秦越循循善诱,“曲凤英她是真的住在青云山吗?如果她们早就是朋友,那或许小姝也是那里的人。你在青云山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