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不杀楚季瑶,那就拿你自己来换。”齐铭面无表情道。
顾明姝背后升起了一层白毛汗,但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甚至咯咯咯笑起来。
“我说齐公子,你该不会真的爱上我这有夫之妇了吧?谈生意呢,正经些,你说的跟求亲似的,我听了怪害怕的。”
齐铭却没笑。
“顾明姝,你其实已经不是海陵王妃了。这需要我提醒你吗?这一任海陵王妃的牌位,早一年前就摆进了海陵王府的祠堂里。你装傻充愣,有意思吗?”
顾明姝脸上的笑意也淡去:“我现在不就是跟着你,被你劳役么?你这交易做的,岂不是我什么都不用多做,你就可以放过楚王妃?这也太假了,有意思吗?”
“谈生意我从不说假话。”齐铭道:“我要的不是现在,而是要你放弃恢复顾明姝的身份,从此之后只做我的西子神医。”
“成交。”
齐铭忽然靠近一步,掐住了顾明姝光洁白皙的下巴,挑起她的小脸来。
“我知道你是个小骗子,即便嘴上答应,心里恐怕也憋着坏。比如你一年前来此的时候,也是这样面上柔顺,实际天天憋着想摸清山庄环境方便逃跑。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根本跑不掉。”
顾明姝挣开他的桎梏,后撤了一步:“知道了。要不要再给你签个卖身契?”
“你如今是个已死的黑户,签这东西有什么用?”齐铭心情好了许多,“楚季瑶你只管治。以后跟在我身边,心有怨怼的时候,便想想今日的承诺。”
说完,他解下了背上那只尚且沾血的玄冰明玉匣子,提着刀走了。
看着齐铭消失,顾明姝双腿一软,坐在楚季瑶的床边。摸了摸额头,满是细汗。
别看她和齐铭扯淡的时候从容不迫,甚至还能嬉笑怒骂,但齐铭刚刚是真的动了杀心,她又岂能不怕?
回头见双目紧闭,依然睡得恬静安稳的楚季瑶,顾明姝抚着胸口轻叹一声,暗暗道:前世您护我周全,今生便由我来护您吧。
冷静了好一阵,顾明姝关好门,立刻就研究起了四季花。
虽然相关理论她是懂了不少,可真正研究起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须得耗费时间和精力。
每一瓣花瓣,都尤其珍贵,力求没有丝毫浪费。
*
齐铭虽然答应不杀楚季瑶,可顾明姝还是放心不下。他心性难测,也许什么时候气血上脑,提着刀又来了。
为防万一,顾明姝干脆就搬到了楚季瑶的屋子里,在这里做解药。
除了研究药,顾明姝无时无刻不在想一个问题:得想个法子开溜,不能坐以待毙。
这样异常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楚季瑶的注意。
“小姝,你怎么搬到我这里来了?我看那庄主也回来几日了,怎么还不见小越呢?”
这几天楚季瑶没有问,顾明姝是打算瞒着的,但现在她问了,她也只好如实相告,“娘,秦越被识破了身份,暂时回不来了。”
楚王妃是个极为细心聪明的人,对她撒谎从来不是明智选择。
闻言,楚季瑶先是一怔,然后道:“难怪你这几日心不在焉地,这么大事怎么也不早些与娘说?小越身份暴露了,那我的身份自也不是秘密。你怕是付出不小的代价,才拦住齐铭杀我吧?”
“娘,没什么代价,是他求着我给他的人治病呢!我只说,他要杀你,我就不为他救人,他权衡一番,自然就退了。”顾明姝轻松道。
楚季瑶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也不知道信没信她这说辞,只是叹息道:“唉,苦了你了。”
“不苦。齐铭虽然喜怒无常,却也不是半点道理不讲。本质上并非是个难相处的人。”顾明姝宽慰她道,“娘,你就安心在这住下,等我摸透了四季花的药性,就能着手为你解毒了。”
“好。”楚季瑶点点头。
白天,楚季瑶平静淡然,可到了晚上,她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顾明姝察觉到她的不安,也安慰她:“娘,你放心,只要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带你好好离开这里的。我在此地一年多,地形摸得差不多了,连密道都找到了呢。您不必忧虑。”
楚季瑶道:“是,你办事我总是放心。只是做娘的,免不了担忧儿子。”
“王爷?”顾明姝眨巴了两下眼睛,“娘你放心啦,齐铭既然说是他落了下风,那王爷当然是没事的。”
楚季瑶还是摇头,“我担忧的不是他受伤与否。”
“那娘担心的是什么?”顾明姝不解。
楚季瑶道:“如你所言,我们在山庄中,小越是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的。但他偏偏暴露,这就说明,他遇见了非同一般的棘手事。怕是有新的势力搅进来了。”
顾明姝并未和楚季瑶说秦越为皇帝宠妃抢花一事,毕竟此话从齐铭口中传出,可信度不太高,而且,她也相信齐铭不是那种为了尽忠就会不孝的人,所以肯定是假的。
但此时楚季瑶说的,却让她觉得很有道理。
以秦越的能力,他既然能瞒过齐铭那么多日,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暴露身份呢?必然是遇到问题了。
“娘说的有道理